沐轻蔓转身回到了房间,看着桌案上的那封信,静静地躺在那里,她走过去,拿起来,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她想过公玉瑾归会不愿意,可没想到公玉瑾归根本就不加考虑,但是如今这个局势,除了缇娜的云南军不与朝廷作对,他们还能相信谁呢?
沐轻蔓勾了勾唇角,目光清冷,似乎有些眩晕,她扶住了桌案,觉得胸口有些沉闷。
她深吸了一口气,端着茶一饮而尽,胸口才微微的舒缓了一些。
为了大局,为了七皇子,公玉瑾归一定会同意的。
沐轻蔓目光坚定,当初她写信给缇娜,上面写上了缘由,让她写一封强制的信,让她去云南为质,不仅仅是为了缇娜着想,她想躲开他,躲开那个看不透全是秘密的人。
她觉得很可笑,当初那么一心一意的想要追随的人,却是一环接一环的的秘密瞒着你,沐轻蔓再宽容,也不会时时刻刻的去谅解。
她想起当初在七皇子府门前的一幕,就觉得异常的可笑。
明明公玉瑾归和七皇子心照不宣,他们两个或许早就有了同盟的约定,却一样瞒着所有人,包括自己,而在自己说完了那番话的时候,公玉瑾归依然没有提起。
为什么?
七皇子是他的手足兄弟,她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外人吗?
他们看她不是看一个自作聪明的笑话吗?
连枕边人都要瞒着的秘密,她忽然觉得彻骨生寒。
——
到了晚上,七皇子问事情怎么样了,公玉瑾归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七皇子也没有问下去了。
太子的大军跟七皇子的大军对峙着,原本能拖几天,可是不想,太子突然出其不意,从西北方向攻打京城,这一打,可就彻底的激发了双方的制衡点。
天平一下子倾斜了,太子也知拖延下去没有好处,自然要速战速决。
京城城门还在关着,太子派了一队百十来人的队伍,在他们的眼皮子低下偷偷去了京城的后面,绕着一圈,开始攻打京城。
战火一时起,纷争不断,太子跟四皇子不一样,什么都不管,淮南百十个人一进到京城,就是为了扰乱民心的,他们烧杀抢掠,祸害百姓,在皇宫的门口骑马示威。
而皇帝杀了太子派去劝降的那些人,又如何?
太子派去的人,原本就是死士,这根本就对他起不了任何震慑作用。
京城所受战火,令百姓苦不堪言,更是死了不少人。
七皇子等人都专注于保护城外的城墙和皇宫,只派了很少的人去巡视百姓,京城四周防守有些松懈,所以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而那些百姓明明躲在屋子里好好的,却突然突遭横祸,怎么能不怨声载道?
在皇城底下遇上这样的事,就是在活生生的打着皇帝的脸。
太子反心已定,皇帝怒不可遏,立即招来大臣商议,连久病在家的沐晋严都被传唤过去了。
现在这个时局,沐晋严的身份敏感,毕竟还有沐轻玥的事情在先,可是面对皇帝的怒意,他躲无可躲。
太子的反心,没有顾虑到任何人,沐轻玥死了,他毫无动静,如今还敢来挑衅,说明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大殿上,“啪——”一声巨响,一个五彩的琉璃大花瓶被踢到了地上,碎了。
下面的人都战战兢兢的,沐晋严面色阴沉的站在下面,一言不发。
“让你们来是当木头的吗?叛军此举,实在是有辱我皇家威严,你们说,应该如何?朕要将那几个不要命的死人挂在城墙上三天三夜……沐王爷,平时就你主意多,你说说看。”
皇帝的目光扫到了沐晋严的身上,语气凌厉严峻。
沐晋严的脸色本来就不好,听到这句话目光微微一闪,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拱手说道:“回皇上,臣以为,将那几个乱臣杀了不足以以震我天朝威严,其叛军淮南王还在淮南,不如找人绑了他的的家眷……”
众人心里都有些怪异,皇帝却是了然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朕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淮南王异想天开,图谋不轨,朕这就安排人秘密前去。”
这种方法涉及家人,对于战时来说,是最拿不出手的一种方法。
但是皇帝竟然欣然同意了,说不出是悲哀还是可惜。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朕记得太子有两个侍妾同时怀了孕,一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呢?”
赵构心里微微一惊,下意识的去看沐晋严的脸色,可是沐晋严只是脸色灰暗如常,并么有过多的情绪。
他的心里微微的一松,上前一步说道:“回皇上,另一个侍妾在牢里,因为惊吓过度,身体很是不好,前几天已经病故了。”
皇帝冷哼了一声,“病故?真是便宜了她?”
赵构抿了抿唇,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去把太子的府邸都查抄了,府里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真要让他知道,逆朕的人是什么下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