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瑾归的脸色阴影不定,“我这就去接她。”
他刚要出门,苏夫人就叫住他,“你别犯傻了,她现在月份越来越大了,怎么能来回在路上奔波?”
公玉瑾归脚下一顿,看着苏夫人,目光柔和,“娘,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你过去陪着她了,一直到孩子出生,你们再返回京城,我是没机会看着孩子出生了,你得过去啊,当初你执意送她们走,现在好了,还不赶紧过去认错?
咱们可不是寻常人家那样,不兴什么三妻四妾的,你要是有这样的心思,趁早断了,蔓儿终于有了好消息,你可别再添堵了。”
公玉瑾归蹙眉,“娘,我是那种人吗?我先让人送些东西过去,等安顿好了京城,我再亲自去云南。”
“你还要等一些时间?这件事情怎么能等?京城已经不打仗了,你还安顿什么?”
“皇上对七皇子耿耿于怀,迟迟不肯立太子,原本这件事情应该趁热打铁的,可是因为之前七皇子不顾皇命,执意带兵去救百姓,让皇上大怒,现在还没有松口。”
苏夫人蹙眉,“七皇子已然是大势所趋,皇上还不松口的确不好办,可是事情再大,也是铁上钉钉了,蔓儿的事情才最重要。”
公玉瑾归微微蹙眉,“娘,也不在乎这几天了,我提前写信过去就是了。”
苏夫人轻叹了一声,“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公玉瑾归顿了顿,也没有多做解释,“娘,您先休息,我先下去了。”
若是他什么都不管就去了云南,只会让皇帝生疑,对还在京城的缇娜大加质疑,还有七皇子的事情,他必须要安排好了才行。
多种复杂的情绪渐渐地褪去,只剩下了欣喜和焦灼,他太想要见到沐轻蔓了,只能快点做完。
第二天,安排剩下的百姓的事情当然落在了七皇子的身上,这份任务其实很是繁重,万一安顿不好让百姓不满,安排好了百姓认为那是你理所应当做的。
京城死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几乎每家每户尤其是那些无权无势的百姓家里,都有死伤,那些地主豪强商户家里有自己的护卫,情况倒是好说,只是那些死了人的家里,家人哭的实在是太惨,让人看了都有些不忍心。
七皇子就在皇城下让人发粮,不少人排成了长长的队伍,为了避免地主家里的仆人伪装成难民过来领粮食,七皇子特意让官府标记,若是家里死了人的可以领取一块牌子,凭借牌子来领粮,每个人不少于十斤。
公玉瑾归听到风声就有些担心,立马进了宫,七皇子这件事情并没有禀报给皇帝,或许是他不愿意去告诉皇帝,等他到了皇宫的时候,皇帝很是生气。
“瑾之,你说他的眼里还有没有朕,他恃宠而骄,如今还敢瞒着朕去开仓放粮了,一个人十斤,百人就是百斤,国库里的粮食很快就要被搬光了,他现在都能做了朕的主,这个老七真是……”
皇帝还没说完,公玉瑾归的神色淡然,“皇上,真正是什么情况,不如我们亲眼去看看吧。”
“看看?难道事实不是这样吗?他以为自己立了大功,就敢这么做了,他眼里没有君臣,没有父子,没有尊卑上下。”
公玉瑾归眸光一闪,“皇上,比起前两位谋逆的皇子,七皇子已经实属难得,至少他在最危急的时候,不顾一切去保护皇上,就算是穷途末路的时候,也没有放弃过,不是吗?”
皇帝一僵,面色微微缓和。
皇帝只记得别人的不好,不记得别人的好,公玉瑾归一提醒,皇帝才记起当初,是谁把他从水里火里救出来,连兵符也不曾有一刻留在身边,比起其他的皇子,难道他不实属难得吗?
皇帝的目光闪了闪,抿唇说道,“好,咱们去亲眼看看,看看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公玉瑾归笑了笑,“皇上请。”
“我们要出宫吗?”
“不用。”两个人来到了宫墙上方,隔着高高大大的城墙往下看着,一眼就看到了下面长长的百姓的队伍,几个将士在周围维持着秩序,不至于出现混乱的情况,而七皇子就站在前面,面前是好几摞已经准备好的袋装的米粮。
每个百姓过去示意自己的木牌,然后就能得到一袋或者两袋的米粮,大家的神情没有那么开心,不过都很安静。
皇帝冷眼看着,深吸了一口气,“看到了吧,他眼里还有谁?”
公玉瑾归抿唇,“皇上可知,七皇子救济百姓打得是皇上的旗号,可是用的是自己府上米粮。”
皇帝微微一震,“什么?”
“他府上没有那么多粮食,就自己出钱,去店铺里买过来救济百姓,这些百姓都不知道,以为是皇上国库里的。”
皇帝的目光复杂,他顿了顿,“不是国库的,老七他……”
“大家都感念皇上的好,体恤万民,于七皇子,没有半点好处,家里死了一个人的可以领到一袋十斤的粮食,皇上,难道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