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亦东心里一酸,知道唐诗韵现在基本上已经算一个孤儿了,而且身上还背着全家的冤情,叹口气又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半天才说道,回去之后有事情你就找我,把我当亲哥哥吧。忽然想起唐诗韵全家惨死,觉得自己这么说一定会引起唐诗韵的伤心事,急忙继续道,要不然姐夫也行。唐诗韵也跟着笑了笑,看了看刘亦东,忽然在已经破烂的T恤上一撕,腰部白花花的露出一大块。刘亦东吓了一跳,一脚刹车踩了下去,解释道,别别,我没别的意思。
刘亦东说过之后才想起在山南市的那个典故,姐夫这个词与干爹这个词一样,都不能乱用的,此刻见到唐诗韵猛然来这么一下,以为唐诗韵也知道这个典故,立刻吓了一跳。
那面唐诗韵伸手过来拉住了刘亦东的手,细细软软的手捏得刘亦东全身发麻,刘亦东忽然又不想解释什么了,觉得在这个荒郊野外与唐诗韵在这里,牵着手,也是一种幸福。唐诗韵拉过刘亦东的手,手掌向上的放在自己的腿上,刘亦东心里一阵狂跳,结婚这么多年,刘亦东真的没做过什么出轨的事情,倒不是没有机会,只不过是找不到当年心跳的感觉,而纯肉欲那种纠葛,刘亦东又不喜欢。现在他把手背放在唐诗韵的腿上时,忽然那种心跳般的窒息感又回来了,刘亦东倒是不想打破这种宁静,但是唐诗韵开口了,还疼么?不包扎一下会感染的吧。说完把自己撕下来的布条认认真真地绑在了刘亦东的手掌上,包扎之后,刘亦东没有动自己的手臂,唐诗韵也没有开口或者推开他的手,而是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中。两个人仿佛已经把那两条缠绕在一起的手掌给忘记了,就这样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都市的郊外,在黑暗中默默无语的坐着。
等待着黎明。
过了多久,唐诗韵不知道,刘亦东也不知道,但是天已经蒙蒙亮了,刘亦东有些恋恋不舍地把手掌抽了回来,低声说,我们走吧。
去哪里?
你本来要去哪里我今天就送你去哪里,今天我一定给你讨个说法。
就这样,一辆肮脏不堪的白色面包车,踏着郊外的黎明,冲入了繁华的都市。
进到了市区,刘亦东特意把面包车停到了一个不能停车的地方,钥匙扔到了下水道,拉着唐诗韵的娇柔小手,两个人钻入了地铁站。
去哪里?
刘亦东不知道,但是唐诗韵知道,她随身的包里就有一张破破烂烂的地图,在上面指了指画了画,两个人转了两辆地铁,又足足走了三十分钟才到地方。很气派的大楼,门口的哨兵目不斜视地站在那里,出入的车辆不多,而且个个都有特别通行证。刘亦东问道,你来过这里?唐诗韵点了点头说,登记过一次,但是不让进,说会安排的。
刘亦东明白别说是天子脚下,就是山南市的市政府,或者说是县政府也不是你想进就进的,但是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唐诗韵讨说法的,不能进也得进。
两个人在门口犹犹豫豫,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人喊住了两个人问道,有事?
刘亦东急忙说道,我们有点事情想跟上级反映。那个人哦了一声问道,上访?登记吧。刘亦东急忙摆手说,登记过了,我们这次想见见领导。那个人深吸了一口气答道,你也知道,我们有政策的,而且每天那么多人过来,领导就算是三头六臂也应付不过来,所以该登记得登记,你要是插队,对你前面的人也不公平啊,现在不是要讲究公正公开公平么?我们不能开特例啊,所有人员都要一视同仁。既然登记过了,回去等通知吧,走吧走吧,这里人来人往的还有外籍友人,在这里待着影响不好。
说完摆了摆手,又走进了大门。
刘亦东被气势震住了,低声问唐诗韵道,这看起来官不小啊,说话一套一套的,要不然跟他反应反应?唐诗韵扑哧一下笑了,说道,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个门卫。
刘亦东有些无奈地跟唐诗韵在门口待到了中午,两个人还有一个想法,如果出来个1号车之类的立刻拦车喊冤,其实两个人也不知道这里面的车号是从多少到多少,后来两个人决定拦奥迪。正说话间,见到里面有一辆黑色的车缓缓的开了过来,离远了看很像奥迪,两个人走了几步,唐诗韵戴着眼镜,看得比刘亦东远,有些失望地说道,不是奥迪,我不认识这个牌子,前面好像还有一条红色的东西。
刘亦东脑袋飞转,立刻想明白了是红旗。红旗这款车世面很少见,私家车里面真的是很少有人购买,刘亦东一想阅兵式上领导人坐的都是红旗,这就是一个信号,这里毕竟是北京,与下面的省市里显然不同,奥迪不是国有品牌,那么会不会……?
刘亦东倒是没有时间犹豫,眼看着车已经出来了,拉着唐诗韵几步上前挡在了车前。
该喊什么?青天大老爷么?刘亦东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那面哨兵已经惊动了,手中还拿着钢枪,刘亦东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就在这时从副驾驶下来一个人,对哨兵说,没事的,我们认识。
刘亦东一愣,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