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个混账理论,人生只有AB两个答案,尤其是在污浊的官场之中,如果你是一个打算洁身自好的官员,对于其他的官员都是一个威胁,认为你如果不被同化,就会去告发他们。没有人相信你会独善其身,这样的清官对于污浊的官场来说,便是肉中之刺,不被同化就被拔除。
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也是整个官场的悲哀。
刘亦东曾经有一段时间,看着那五个大字,幻想着自己去做一个好官,放弃一切的阴谋与心机,用自己的权力去做一点小事,只要是于民有利,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也好,这么想并不是刘亦东胸无大志,恰恰是处于一个中年男人对于整个世界的理解,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能力改变世界,相对于正在坠毁的这个世界,他的力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到了今天,他发现哪怕是自己的世界也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他如同生活在一个巨大的漩涡里,有一种巨大的力量推动着他的前进。他不想去算计别人,但是别人却在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他,刘亦东已经陷入了那种混账理论之中,别人不会认为在这种利益冲突之下刘亦东打算随波逐流,他们以自己的心情揣摩着刘亦东,得出他也一定在算计自己的结论。
楚湘云如此,陈锁如此,马景超也是如此,甚至现在的李明宇可能也是如此。
刘亦东仿佛就是混账理论的活生生的证明,他现在对于那些人,可能真的如同肉中刺一样,不被同化,就要被拔除。
刘亦东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晚上跟韩卫东好好喝一顿,下午的时候市办公室准备好了礼物,让人给刘亦东送了过来。刘亦东接了过来,是两幅德宝斋字画。山南市是有文化底蕴的,当年陶渊明便隐居于此,自古以来山南市的人都喜欢舞文弄墨,而德宝斋成名于清朝中期,建国初期由于社会原因关门过一段时间,改革开放之后其传人从新开业,一直开到了现在,已经成了全国知名的百年老字号。德宝斋从清朝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以一种交流的姿态来买卖字画,近些年来虽然更加地重利了,但是的确比唯利是图的商人好上许多。斋主的眼睛独到,在业内非常有威望,只要他评定过的字画,立刻身价暴涨十余倍。所以每天无数的书画家拿着自己得意之作去德宝斋敲门,但是能入其眼的少之又少。德宝斋最开始的生意原则是只卖有缘人,现在则是只卖有身份之人,俗是俗了不少,但是却使得德宝斋成为了市里一处极其重要的名流会所。这些年德宝斋由于有许多官商两界附庸风雅人士的追捧,已经将书画变成了副业,而是在原址上建了四层小楼,开了一个禅茶会所。据说他们家有两宝,一是会所的经理,山南市的另一个交际花苏滢滢,另一个是一副唐伯虎的真迹。坊间传言这两个镇店之宝有一个共同点,只能看,不能摸。
刘亦东打开了两幅礼物,一副是字,一副是画,好与坏刘亦东不太懂,不过看起来倒是挺养眼的,而且他知道价值不菲。
刘亦东晚上在饺子馆的包房里看到了韩卫东,韩卫东看起来黑了不少,显然这些天是没少户外活动,脸上挂着傻笑,进屋就给孙菲菲与刘亦东一人一个大包,口中嚷道,快打开,纪念品。
刘亦东与韩卫东当警察的时候经常来这个饺子馆,主要就是便宜,如果实在没钱,一人八块钱的饺子就着热乎的饺子汤,也能吃得很舒服。他俩过来的时候很少要包房,毕竟人少不太好意思耽误人家生意。这次由于要说一些隐秘的话题,所以刘亦东厚着脸皮要了个六人的包房。
刘亦东拿着一大包东西,费力地撕开包装,往桌子上面一倒,差点没气死,是一袋子豆干。刘亦东拿起一袋,骂道,你他妈的千里迢迢就给我带这破东西。
韩卫东也不脸红,对刘亦东说,这还花我好几十呢,爱吃不吃。
那面孙菲菲倒是出奇地安静,打开了几袋豆干,放在嘴里就开吃。
韩卫东有些奇怪,问道,我说小菲菲,平时你跟个机关枪似的,怎么今天这么消停?
孙菲菲指着自己口中的豆干,手里一顿比划,口中唔唔地嚷着。刘亦东知道孙菲菲又要开始了,他瞪了孙菲菲一眼,然后对韩卫东说,跟我说说那小子是什么样的人。
韩卫东看了孙菲菲一眼,刘亦东说,没事,她都知道。
韩卫东点了点头,然后说,很年轻,阅历很浅,但是重名重利,我随便说一句帮他上电视,他就什么都给我了。总体来说,不难对付。
刘亦东松了一口气,拿了一块豆干,慢慢地咬了下去,别说,还挺好吃。
韩卫东说,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了,你是不是应该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脑袋让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怎么干起这种昏事来了,你知不知道很容易就让你折进去,一辈子都出不来。
刘亦东咽了口豆干,对一旁的孙菲菲说,你跟他说吧,说说在陈锁那里听到了什么。
孙菲菲摇着头,指着自己的嘴,唔唔地叫着。
刘亦东彻底服了,他对韩卫东说了一下事情的梗概,听得韩卫东眼睛溜圆,他对刘亦东说,这么说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