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福说,好好,等我先把刚刚看到的那几幅字打个包,赶快让这小子付账,你们山南市是倒霉蛋,说不上明天穷的没有钱付账了。
苏滢滢呵呵笑了笑,然后说,先生您见外了,单凭您这副墨宝,就算把我这小小的书斋搬空也是我们占了大便宜,喜欢多少拿多少就是了。
李长福哈哈大笑了半天,显然是被苏滢滢拍的舒服,他说,还是算了,我这个字是送你的,反正也不是我花钱,该付账还是要付的,是不是啊,小刘。
刘亦东说,人家都说不要钱了,你还硬给,我是没有,要给你自己给吧。
李长福气的脸都红了,对刘亦东说,行啊,你小子,我给就我给,回头你看我怎么跟你们市长说。
刘亦东哈哈笑了笑,然后说,我这就去签字去,可以了吧,你看你老这暴脾气。
那面苏滢滢也跟着笑了半天,然后说,先生,我们进内室喝茶吧。
刘亦东说,不是在外面喝茶么。
苏滢滢说,外面是给你们这群官员喝茶的地方,你们知道什么好坏啊,里面当然是给行家了。先生,我珍藏的大红袍,一年只有几斤的产量,我用尽了关系才弄到六两,本来想自己独饮的,结果碰到先生了。
李长福一脸兴奋,对刘亦东摆手说,你还等着干什么,赶快签字去啊。
苏滢滢说,要不然晚上我送先生去宾馆吧,毕竟刘主任工作挺忙的,我陪您在山南市转转吧。
李长福说,对,对,你签过字就不用过来了,我晚上吃过素斋就回宾馆了,明天你也不用管我了,难得在山南市碰到如此的红颜知己,我不用你们接待了。回头跟你们市长说,拜拜了您那。
刘亦东看着李长福跟苏滢滢往更深处走了过去,挠了挠头,原来苏滢滢还真没有带着自己喝茶吃饭的意思啊。他的心里有些失落,出去恨恨地在单据上签了字,开着自己那辆破尼桑走了。刘亦东害怕市里对李长福的晚宴有安排,害怕到时候市长在白等,急忙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马景超,就说李长福在德宝斋看字画不肯走,他也没有办法。马景超不想管这个破事,让刘亦东自己跟办公室打招呼,刘亦东打过去说了一下情况,办公室反馈说还没有这方面的安排。
刘亦东松了口气,直接开车回到了家。
市里的确对李长福的到来有接待的计划,但是今天晚上也真的不行,刘天明此时坐在山南市公安局的局长办公室里,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金条,正在发愣。
一旁的李明宇也阴沉个脸,看着一直都在忙碌的干警。也不知忙活了多久,最后的数目点出来了,金砖有大有小,小的一百克,大的三百克,一共有九十六块,总重最后计算出来是十五千克也就是一万五千克,按照当时的市值,黄金在三百元每克左右,算出来的价值约在四百五十万左右。
这个数可不小了,即便是知道陈锁贪污在千万以上,但是那都是一些数字,现在可是真金白银地摆在地上,很大的一堆。
刘天明一拍桌子,吓了一旁沉默的李明宇一跳,他摆了摆手,干警们都出去了,只留下了他们两个。李明宇说,刘市长,这件事不太好办啊,既然经过了下面人的手,再想瞒着就不可能了。
刘天明说,有什么可瞒的,你这个公安局局长要是连秉公执法都不会,你就不用干了。
李明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说,可是陈局长毕竟是这么多年的老同志……
刘天明说,注意你的言辞,他既然敢做这些事情已经不是我们的同志了,你现在就去跟他讲清楚,告诉他,他不可能有救了。
说完刘天明一甩胳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李明宇看着地上黄灿灿地一堆,他拿起了一块,在手里颠了颠,很沉,很滑,很不好拿。
再见到陈锁的时候,陈锁更加地发蔫了,李明宇没有在审讯室里见陈锁,他知道那个单面镜的后面有着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们或许现在对自己惟命是从,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每个人都看着自己的位置流口水。
他不得不防。
李明宇是在陈锁的小囚室里见的他,见面的时候,陈锁呆呆地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破被,看着发潮变形的天花板,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李明宇站在墙边,靠在那里,看着陈锁发愣,过了很久,李明宇才清了清喉咙,对陈锁说,我那天跟你说的,你都想清楚了么?
陈锁再嗓子里发出了一阵咕噜声,却没有回答。
李明宇从兜里将那块金条拿了出来,在手里颠了颠,对陈锁说,你要是早点做你该做的,这些东西还都是你儿子的,结果现在,已经没办法了。
陈锁转过了头,看到那黄灿灿地金条,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他猛然如同一头野兽一样,扑了过来,想要抢李明宇手中的金条。可是那破旧的棉被绊住了陈锁的身子,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李明宇看到匍匐在地的陈锁,心里涌上了一种厌恶感,他啐了一口,对陈锁说,你也不用想清楚了,我现在就慢慢地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