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如炸雷一般,所有人都不敢作声,齐阳胜冷哼了一下,站起来,对李明宇命令道,领我去看看那个倒霉蛋。
李明宇跟着站了起来,心里不清楚到底谁是倒霉蛋,却又不敢问,只好跟着齐阳胜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齐阳胜离开了小会议室,所有人都长吐了一口气,刘天明的脸色沉得如暴风雨要来前的天空,乌云密布,压抑得人喘不上气来,他狠狠地咬着口中的烟,一言不发。
身旁不知是谁问了句,我们现在怎么办?
刘天明一下子爆发了,他猛然将烟灰缸扔了出去,口中骂道,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们查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这事不让老子管老子还不管了呢,天塌了也跟我们没关系。
孙开志见到刘天明爆发,脸色也沉了下去,他说,市里的正常工作还是要进行的,这些天大家都小心点,告诉各自的手下,一定不能再出漏子。随时等着通知吧,毕竟我们现在握在了别人的手里。
陈锁在特护病房里,一次又一次地跟自己确定着细节,这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已经中午了,可能中央调查组正在山南市吃午饭,下午会不会就提审自己这个罪人?
陈锁正想着这些,门被人推开了,进来了一个虎背熊腰的老人,老人的气势压得陈锁透不过气来,他看着老人问,请问……
话音未落,老人的身后出现了李明宇的身影,李明宇对他冷冷地笑了一下,然后说,这位是上面过来的首长,要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你一定要有个对自己负责的态度,要把事实都交代清楚了。
陈锁愣了愣,这就是专家组么?怎么只有一个人?他点了点头说,我一定将自己的问题跟组织交代清楚。
老人摆了摆手,李明宇在老人的身后恶狠狠地瞪了陈锁一眼,转身走了。这个恶毒的眼神让陈锁打了一个冷战,他对老人说,首长,您坐吧。
老人摇了摇头,站在陈锁的床前说,我叫齐阳胜,是上面委派下来调查山南市麋鹿事件的,我想这件事你比我还清楚,没有什么需要我跟你解释的了吧。你现在谈谈吧。
陈锁咽了口吐沫,对齐阳胜说,首长,我错了,我有罪,这都是我干的。
齐阳胜脸上错愕的表情一闪而过,一双虎目盯着陈锁的眼,一字一字地问道,你都干了什么?
陈锁舔了舔自己干瘪的唇,对齐阳胜说,山南的麋鹿是我买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人录音了,也不知道是谁捅到了网上,但是麋鹿这件事我不否认,真的是我买回来的。
齐阳胜忽然哈哈大笑了两声,走过去做到了陈锁的床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雪茄点了起来,叼在了口中,脸上还不停地露出笑容。他说,很有趣啊,那你说说,你好好的怎么就想起来买两头麋鹿回来?
陈锁这一天就是准备这个问话呢,他用手按着自己的额头,对齐阳胜说,是这样的,您看我是个老处级了,这个位置干了十多年了,我真的想找个机会再向上迈那么一小步。您也是官场之人,您比我清楚厅级退休与处级退休,那个待遇是天壤之别。我买麋鹿就是为了捞点政绩,好求个高升。
齐阳胜点了点头说,虽然很牵强,但是也说得过去。你这么多年的工作,也不是那种轻重不分的人吧,麋鹿只要出现就会震惊全国,这件事闹这么大对你未必会有什么好处,我说得没错吧。
陈锁急忙说,首长,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一时糊涂吧。那个时候我认识一个人,他老跟我吹风,说有门路,能弄来麋鹿,说对我有大用,我一时糊涂就听信了他的话。结果……唉,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齐阳胜说,那麋鹿是哪里来的呢?这个人又是谁?
陈锁说,麋鹿是他们从外国走私过来的,这个人当时我叫他海子,自从我买完麋鹿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齐阳胜说,那你们当时是如何联系的?现在还能联系上么?
这些都是陈锁准备好的细节,他装成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首长,我要是坦白了,您能给我一个宽大处理么?
齐阳胜说,只要你真的是坦白,我就能给你个宽大处理。
陈锁点了点头,接着说,他们当时给了我一个电话,单线联系我,每个月都换一次号码,用过之后必须将上一个卡还给他们才能拿新卡,我怀疑可能是外国的黑帮组织,很严密,做事情滴水不漏。
齐阳胜靠在椅背上吸着大大的雪茄,一面吸,一面在嘴角露出呵呵的笑声。这让陈锁有些摸不到头脑,自己这个故事可以说是千锤百炼,结合自己的处境与网上爆出的录音,应该是很可信的一个说法,可是齐阳胜的在笑什么?是因为自己见面就招供,让他高兴么?
齐阳胜笑着吸完了雪茄,看着陈锁额头上的纱布,问,我听李书记说你自杀了,是不是很痛?
陈锁本来以为齐阳胜要问自己自杀的原因,可是问句一下子转了过去,这让他没有反应过来,沉默了几十秒,陈锁说,有……有点疼。我自杀是因为内疚,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