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贱有很多种,但是很少有人贱到求别人整自己。刘亦东这些话说出口,连自己都笑了。他猛然想起小的时候,自己在市里上小学,那个时候山南市还没有这么大,自己的祖屋是郊区的村落,而自己算是周边农村过来的插班生,家里条件又不好,总结一句话,在城市里的这群小孩眼里刘亦东不过是一个土包子。
这样的人初来乍到,一定会被本地人欺负。刘亦东小的时候虽然调皮,但是还真没有正儿八经地打过架,那个时候由于农村刚刚过来,什么都没见过,性格上有些畏畏缩缩,也知道自己能到城里上学有多么的不容易,刘亦东其实是有一颗求学上进的心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撮人,欺软怕硬,还总有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刘亦东当时几乎天天都被三个城里的小孩欺负,其实这三个小孩真算不上什么厉害的角色,家境也未必有多好,但是作为城里人的这种优越感使他们就是天天欺负着刘亦东,从给刘亦东起外号,到后来对刘亦东动手动脚,一天比一天嚣张。
当时班里有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叫肖萌,是刘亦东的同桌,刘亦东对她的感觉非常好。刘亦东以前在农村接触的那些女孩子,一个个灰头土脸,身上可能比自己还脏,说话有着一股牛粪味,跟男孩子对着骂娘。小小年纪的刘亦东以为女人本就是这个样子,跟男人的区别不过是蹲着撒尿而已,直到来到城里碰到了肖萌,这或许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孩子与男孩子是不一样的,肖萌长得白白净净,一张娃娃脸,两颗乌溜溜的大眼,一笑就会露出两个酒窝,说话柔柔软软,偶尔露出雪白的脖颈与脚丫都能让情窦初开的刘亦东浮想联翩。
那个时候的刘亦东还想不通为什么那几个孩子老喜欢欺负自己,等到他长大了,再回忆起那些往事,他觉得自己从农村过来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能是当时肖萌对自己有些太好,让别人嫉妒了。
不过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更何况刘亦东本来就有一颗惹是生非的躁动之心,最终他不堪欺辱,奋起反抗,直面自己的恐惧,选择了与三个男孩决斗。
这场决斗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刘亦东记不清了,不够他记得那个对话,刘亦东问:“你们为什么老欺负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回答说:“我就欺负你了,有种你打我啊。”
不得不说,小时候打架根本没有什么套路,打架这种肢体语言还都处于摸索阶段,既然招数和套路谁都不懂,力气就占了绝对的优势。城里的孩子毕竟没有干过什么活,而刘亦东在家的时候可是跟着大人下地的,虽然刘亦东受了伤,但是三个孩子也都被他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落荒而逃。
这恐怕是刘亦东的处女架,与很多与“处女”相关的词一样,伴随着痛感、快感与鲜血淋漓。又或许是第一次太过于成功,在刘亦东的内心深处留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靠打架去解决问题。
刘亦东在这个时候想起小时候的趣事,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觉得自己跟那个已经不记得名字的孩子很像,是一个求别人来揍自己的贱人。
这话说出来让三个人都惊讶不已,韩卫东说,你有病吧,这年头官员躲着网民还来不及,你居然求别人给你爆料?陈道明你可别当真啊,这小子这几天糊涂了,升官被卡,估计现在精神崩溃了。这样,我送他回家,等他精神好点我们再回来。
刘亦东用手拍下了孙菲菲伸过来摸他额头的手,他说,我没糊涂,我这些天仔细想了想,为什么被卡在副处级了?还真让我想明白一些事,所以才让你在网络上整我一下。
陈道明说,姐夫,你可想好了,网络的水深着呢,你知道中国网民的基数有多大么?几亿,而且我还就告诉你,这几亿的网民并不分散,就集中在那几个门户网站与论坛上,让这些人把目光对准你,不用干什么也能把你烤焦。我手底下那些人,就算一个个都是圣斗士,一个人能控制上百个ID,扔这这么大基数的网民里,屁都不算。所以我推波助澜还可以,你让我力挽狂澜,我估计现在连上帝都做不到。
刘亦东也懂这些,不过现在这些事还真把他逼得没办法,他把自己的推断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他说,我的副处级被卡了,这你们都知道,这样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我在公示期被人举报了。现在的问题是,公示期举报之后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再不干活也能查完了,所以现在纪委一定拖着这件事没有查,否则早就出结论了,是上是下我也早知道了。我现在就需要刺激他们一下,让他们动手查我,这就好比……好比你小子脸上的青春痘,老硬邦邦地在那里,你天天揉着,可是就是不好,还不如干脆用针挑一下,挑出来是血是脓,至少有一个结果。
陈道明说,你这比喻也真恶心,你看少爷我这油光粉面,哪里有青春痘?这件事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真的这么干净?事情闹大之后不怕被查个底掉么?
刘亦东说,我现在很干净,但是还真有一件事我挺怕被查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可以被人利用的弱点,而且我估计也别人利用了。
刘亦东把自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