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游戏说到底还是椅子游戏,一个椅子空出来,并不是只需要补一个人那么简单,这中间牵扯着谁坐了这个椅子,然后空出了原来那一把椅子,这把椅子又由谁坐,然后有空出了一把椅子,这个链条的最后,可能会将一个完全无关的大学生牵扯进来,现在都是定岗制度,每年之所以国家以及省级都有公务员招聘,只有两个原因,要么原来的人不够,要么有位置空出来了。当然,这只是表面规则,还有很多岗位已经在考试之前定到了人头上,所有的考试不过是走了一个过场与形式,这种潜规则虽然人尽皆知,但是还是不可能拿到台面上来大摇大摆地炫耀一番。
山南市虽然是换届年,不过也不可能把全市上下上千名干部的前途都讨论一遍,常委会只关注副处级以上的官员变化,而且只是那些比较重要的位置,至于其他那些清水衙门的位置,只要不是有直系亲属想要安插进去,谁也不会特意地拿来在常委会上讨论一下,毕竟按照几十年的规矩,这些座位是要均分,按照实力的高低,可能一个人分到几个位置,也可能几个人分到一个位置,但是不管怎么分,都是一种交易,你同意我的,我就同意你的,你不同意我的,那么你的提议我也未必会同意。
其实这种规矩谁都懂,可是偏偏在今天的常委会上,因为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刘天明居然破坏了规矩。
今天是第几次开会分位置了?这孟鹏飞可记不清楚,这种会议大多数的时候只会安排一个秘书负责记录,然后发给所有的常委,今天轮到了孟鹏飞,他提着笔,听着几个大员在你来我往之中安排着山南市的大局,如同一场势均力敌的拔河比赛一样,孟鹏飞突然有些无聊。虽然说是负责记录,但是你不可能将这其中所有的话都记录上,这中间包含着不为人知的内幕,许许多多的话要是传了出去,可能会在山南市引起一场不小的震动。
孟鹏飞干了这么多年的秘书,他其实已经改掉了从中央过来时身上那种眼高于顶的臭毛病,但是那种孤傲的劲头还是没有改变,他老觉得山南市的官场太复杂,完全不像是京城那样的清澈,可是这么多年的工作让他学会了妥协,学会了低头。他转着笔,等着一个新位置的确定,只有确定了人选的位置他才会简单地记录下来,要不然你写谁举荐了谁,谁反对了谁,这种东西要是真传出去,不一定会给自己惹来多少的麻烦。
毕竟下面的官员都不好干,俗话说得好,见庙就得烧香,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现在逢年过节,几乎每一个主管领导的家里你都得跑个遍,这些领导都很有修养,让你觉得自己给领导的印象很好,领导一定会在关键的时候替自己说一句话。孟鹏飞跟了这么久常委会,他很清楚,还真没有一个人说是能够把所有领导都伺候得舒舒服服,有人举荐就有人反对,很多时候不是因为这个人不优秀,可能因为两个领导就是互相看着不顺眼,也可能有另一个人也相中了这个位置。
这就是一场较量,而从这场较量之中,的的确确能够看出每个人的实力值多少。
今天的常委会开始,应该是孙开志这个领头人先提一个人选,选一个位置,这种先后次序很重要,可是孙开志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了,孙开志说,刘市长对山南市的情况比较熟悉,我看还是刘市长先提议比较好。
刘天明也不客气,拿起了笔记本,用笔在上面点了点说,莱芜县的副县长胡风尽,这些年工作很优秀,我们是不是考虑给压压担子?
提起胡风尽,有的人就笑了。这个人是莱芜县土生土长的官员,以前是村支书,将村子的地卖给了广东人办了罐头厂,的的确确是一件好事,每年村民不用干活也能分八千块钱,这种年收入在山南市所有的农民里算是很高的了。可是这年头还真没有人免费办好事,胡风尽这些年有了不少钱,有人说他家的钱都够整个莱芜县一年国民产值的,据说是当初将村里的地免费给了广东人,跟人家换的股份。胡风尽干了将近二十年的村长,从三十岁干到四十八岁,在莱芜县的北河村算是一个名人。他出名不光是因为办厂这件事,最关键的是他有名的“胡三言”。胡风尽在当村长期间至少有三个主要的言论,第一个是北河村没有他没有睡过的小媳妇;第二是北河村没有敢不听他话的男劳力;第三是只要他想,他还能再干二十年村长。
前两条就无法说了,胡风尽在北河村的的确确是一霸,村里专门有一个民兵团,基本上就是他个人的打手。可是人再有势力,也有他降服不住的人,就在胡风尽尝遍了北河村小媳妇的滋味后,他的人生再也没有刺激,最后居然鬼迷心窍地爬到了自己儿媳妇的床上。别人怕胡风尽,他儿子可不怕,那一天他儿子拿着棍子把光腚的胡风尽从村头打到了村尾,在从村尾撵到了村头,那七八个民兵团的人居然一动都不敢动,这件事在北河村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胡风尽也得到了一个外号叫胡三言。
这件事情闹大之后,惊动了县里,被认定是伤风败俗,有损党员优秀形象。胡风尽虽然满心不情愿,但是这个村长他还真的是干不下去了,幸好胡风尽家底厚,用尽了钱财,最后居然不降反升,让他当了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