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宵顿时停了下来,她眼眶发红,泪水开始在眼中打转,心中没有来的一阵悲凉,目光几近哀求,屏息等待着。
傅娴抿着唇,她以前总是嫌弃戚云薇做作,仗着天生样貌娇弱柔美,哭时易惹人怜,便总是喜欢做一副柔弱无依,垂泪欲滴的模样,仿佛谁都在欺负她一般,实际却又比谁都要自私歹毒,否则也不会朝人投毒落得个死罪沦为祭品,可以说这一切完全都是对方咎由自取,半点都不得同情。
可当眼下这副身躯换了个芯子,她总算知道这张脸露出真正绝望无依表情时,的确更容易让人心生怜悯,感慨世事的不公!奈何她背靠陈郡,又是芝瑶的闺中密友,于身份和立场她都不能心慈手软。
待理智驱散走心中的怜悯后,傅娴一跺脚一咬牙道:“总之你记住了,把你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陈郡戚家九小姐,戚云薇!”
说完,她便如同一阵风般迅速离开屋子。
宋良宵怔了怔,反应过来时,傅娴已经走出了好远,她连忙奔跑着追赶出去。
只是没等她追出院子便被两名婆子给拦下将她压制在原地,只得看着那抹俏丽的背影消失在了院门外。
希望的破灭使得宋良宵终于忍不住掩面失声痛哭,两名婆子也不管她,只要她不跑,便也任由她哭个不停。
直到她眼泪都哭干,眼神变得麻木,两名婆子再继续拖架着她来到木楼右边一处房间,给推了进去。
宋良宵被门槛绊个踉跄,勉强站稳后抬眼发现这处房间并非空屋,屋内还有四名容貌秀丽,年约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正目光淡漠的在盯着她看。
……
再说傅娴,她走出驿站后便看到送她入京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外,而陈广乾正站在马车旁等着她。
看她沉着脸从院内出来,陈广乾客气道:“傅六姑娘,入京的马车已到,姑娘可以启程了。”
自昨夜收到望京传来的消息后,傅娴便没有必要再留在此监视了。
她心情不愉的点点头,却发现陈广乾亦是一副要出行的模样,不由讶异道:“少卿大人,这是也要进京?”
陈广乾笑着颔首道:“是,芝瑶郡主让我护送傅六姑娘一同进京。”
傅娴则皱眉道:“虽说戚云薇的魂魄已经不在此,可若是无人看守,万一戚云薇再动其他的心思怎么办?我记得她这具身体可是经过奇人府认定有着千年难得一遇的奇人好资质。”
也是仗着这令人骄傲的好资质才让她有贼心豹子胆算计到芝瑶身上。
陈广乾解释道:“傅六姑娘不必担心,消息是上午飞信刚送到的,芝瑶郡主说此事接下来由严小将军亲自安排,让你我都不必再插手。郡主还特别强调下月初便是盛京院新一年的新生入泮大典,这才是头等大事,吩咐切莫让其他杂事耽误了傅六姑娘的入泮典礼。”
傅娴闻言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好友的关心让她这几日笼罩在头顶的阴霾驱散了不少:“让芝瑶姐姐费心了,等入了京我便去向她道谢。有了严小将军亲自接手,我还是不要在此碍事的好。”
陈广乾也跟着露出笑意道:“郡主已经猜到傅六姑娘会这么说,让我转告傅六姑娘:她已经在望京的望月楼定好宴席,到时候替傅六姑娘接风。”
“如此一来芝瑶姐姐得要破费了,多谢少卿大人,接下来一路少不得还要麻烦大人照顾。”
“不敢当,不敢当,傅六姑娘乃是五阶武奇人,论武力我远不如傅六姑娘,应该是我要麻烦傅六姑娘护送一程才是。”
“少卿大人太客气了,我不过是名新晋奇人,本事还没学成,可当不得此重任。”
傅娴极为不好意思边说边掀开马车门帘,但在踏上马车前她视线不由又飘向了驿站木楼,思绪有些飘远。
三日前少卿大人将这里发生之事传回望京后,昨夜他们终于收到了望京的回复。
经过一番调查,望京那边迅速确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那位守寡的戚三夫人于六日前嫁入进了光禄侍郎吴光耀府邸,成为了吴夫人,而这位吴侍郎在年轻时曾接待过南疆来使,并与南疆那边保持着一定的友好关系,据说当初接待的来使那时就已是南疆一名颇有名望的黑巫;第二件事则是那位新嫁吴夫人在嫁入吴府第四日后不知从哪带回了一名十多岁的豆蔻少女,据吴府中仆役口述吴夫人对这名少女十分疼爱,并唤其为乖囡囡,吴大人也给予此女吴府嫡出小姐同等规格的待遇,完全视若己出。
介于时间有限,望京只传来这两个消息,其它细节现在仍在调查之中,但傅娴在五六岁时就已认识戚云薇,大家都是陈郡权贵后院各种宴席上的常客,她自然也就知道戚三夫人特别疼爱自己这个女儿,哪怕再外边也总是乖囡囡,乖囡囡的昵称,从来都不唤女儿大名。
所以无论过程细节如何,光凭这一点便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三日前发生的移魂换魄一事是真的,现在再细想可能便是因为牵涉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