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攥着玉扳指跑出巷子,梁夕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背后都湿透了。
一路跑到这附近最大的当铺德胜典当行,看门的伙计一看到梁夕来了,笑道:“小夕子,这次不会又是来当你的那件破棉被吧,上次你用你的被子骗了我们掌柜二十多两银子,掌柜还没和你算账呢。”
梁夕此刻救人心切,哪有心思和他磨嘴皮子,要是平时估计会说“那可是冬暖夏凉的轻裘芙蓉帐,二十两银子就被掌柜收去了,我可是心疼了好几天呢,自从没了那被子,我现在可是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别提多难受了。”
现在只是急忙一摆手就掀开门帘钻了进去。
“你最好小心点,掌柜的气好像还没消呢。”伙计冲着他背影提醒一句。
掌柜的看到是梁夕,原本正想着拿起扫帚把他赶走,但是看到梁夕拿着一枚戒指在自己眼前飞快一晃,他的瞳孔瞬间缩成一条线,满是褶子的老脸都快皱成了一朵菊花,眼神不断往梁夕手里打量着:“小夕子,你那——”
看掌柜的脸色,梁夕估计这扳指和自己预料的一样,是个好货,当下直接道:“别废话了,多少银子你看下,我急用,来路肯定不会有问题,我用脑袋做担保。”
掌柜的接过玉扳指的时候手都直颤,望了一眼后二话没说,立刻签出一张八万两的当票交给梁夕。
“噗!”梁夕看到当票上的字,眼睛瞪得滚圆,瞠目结舌道,“八、八万两!”
八万两是什么概念,东城最大的何员外的那栋宅子也就六万两银子,占地千亩。
掌柜的以为梁夕嫌低,急忙把玉扳指往怀里收了收:“我说小夕子,我们是老相识了,这个价格绝对公道,整个阳都城只有我会给你这个价,其余的绝对不会过八千两银子。”
沉默一阵,梁夕突然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面沉如水,将那当票递到掌柜的鼻子底下:“我要赎当。”
梁夕刚才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个随随便便把八万两银子戴在手指头上的人,他的命会值多少钱?没看出来,那中年人居然还是个大财主,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几万两银子随随便便就戴在手指上。
见掌柜的有些犹豫,梁夕脸色一沉:“赎当!我过会儿就回来,给别的东西你。”
一跑出当铺梁夕就直奔那座老宅,心里不停念叨着你别死啊你别死啊。
赶到老宅的时候梁夕找到那个大坑,看到那个人还趴在里面,喘了口气后立刻跳了下去扶着那个人斜靠在深坑的边上,伸手探了探鼻息,梁夕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还有气,不过已经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了。
现在梁夕才发现这个人腰肋那儿有一道大口子,里面皮肉外翻,鲜血已经止住了,不过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的伤口反而显得更加骇人。
“这样子都不死,算你命大。”梁夕朝这个人说,一边将那个玉扳指戴回到他的手指上,重新在他身上摸索起来,将这人腰上的荷包在手里掂了掂,估计也不是凡品。
拿着那个荷包,梁夕又急急忙忙朝当铺跑去,即使他不是郎中也看得出来,这个人要是再不得到及时的救治,到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了。
梁夕没有注意到,自己跑远后,那个人缓缓倒回到了地上,不过嘴角却扬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满头大汗找到掌柜递上荷包,这个荷包虽然远远比不上之前的那个玉扳指值钱,但还是当出了六百多两银子,这也算是让梁夕略微惊讶了一下。
掌柜的倒是直撮牙花子,追问梁夕为什么不当那个玉扳指,梁夕救人心切,一脚把掌柜的踹到一边,揣着六张一百两的银票先去钱庄兑了五十两的碎银,雇了几个壮汉来到废宅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搬到了这附近最好的福泰酒楼,梁夕在酒楼开了间上房来安置这个人,然后又去找城里有名的大夫来给这个人看病。
这位大夫是阳都城有名的圣手,给伤者施展了祖传的针灸活血术,然后开了几味方子告诉梁夕没什么大事了,要注意好生调养,免得落下病根。
梁夕舒了口气,朝床上那个人望去,这个人虽然脸色还是像一开始那样惨白,不过呼吸已经平缓了下来。
付了一笔不菲的诊疗费,梁夕送走了大夫。
福泰酒楼一日的开销不是小数目,梁夕现在手里还有三百多两银子,至少这个月的吃饭住宿是没问题了。
其余开销要用的银子也不需要担心,这老哥身上的东西随随便便拿下来一个恐怕都是价值连城,就连最不起眼的一个小荷包都能当出六百多两银子,反正是救他的命,估计他不会介意银子不够的时候自己去典当他身上的东西吧。
接下来的日子,梁夕自己的小摊也不去了,卦也不算了,就整天负责照顾这个受伤昏迷不醒的人,抓药煎药虽说都有酒楼的伙计帮着完成,不过喂药这一环节梁夕都是亲力亲为。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梁夕的照顾下,第十四天的时候,这个梁夕眼中的财主终于醒了过来。
这个人醒过来后梁夕还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