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很快否定。
就算陆余是保姆的儿子,也不能真把他留下给小少爷当“伴读书童”,又不是古代。人家也六岁半了,总要回去上学的。
而且小孩子善变,说不定过几天灼宝就厌烦了这个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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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陆余安安稳稳地住了一个多星期,俩小伙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陆余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至今还偶尔怀疑自己是不是再做梦——他打从记事起,就没过过这么好的日子。
吃得饱,穿得暖,不必遭嫌恶,不用挨打,不用被熊孩子们嘲笑“你是有妈生没妈养的野孩子”……而且走哪儿都跟着个奶乎乎的漂亮跟屁虫。
跟屁虫尽职尽责,尤其是桂阿姨支使陆余干活的时候,必定要跳出来阻挠,好像生怕他再被虐.待,时不时还要扯着嗓子吼一下,试图引起郭琳或者安致远的注意。
譬如现在,桂阿姨让陆余擦地,安予灼一脸严肃地揣着小手手,吸气运气,准备喊妈妈,结果被陆余一把捂住嘴。
“唔——?”
陆余顺势揉揉安予灼肥噜噜的小.脸蛋,小声说:“别喊,在家里大喊大叫,你.妈妈又要揍你了。”
安予灼被捏成了金鱼嘴,含糊地说:“阔素(可是)我妈看见里(你)干活,会管的!”
郭琳并不想雇佣“童工”,只把陆余当做儿子的小客人,而桂阿姨又怕陆余白吃白喝会连累她扣工资,又不甘心自己干活而陆余闲着:他又不是大少爷,怎么配让自己伺候?
陆余:“不用担心我,别墅里没什么重活,只是擦擦地,没关系的,你回去玩吧。”
“……那我在这儿看着你叭。”安予灼不想回房间,郭琳又不准他看电视,而玩玩具什么的,刚重生的时候还蛮新鲜,现在早就玩腻了。
壳子里成年人的灵魂,让他很难对塑料小汽车和遥控小飞机产生兴趣!更别提会发声的音乐字母表!
当幼崽有点无聊啊,好想出去玩!
安予灼坐在实木楼梯台阶上,百无聊赖地托腮看着陆余干活,别看陆余年纪小,还瘦巴巴的,但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那么一大桶水,轻易就抬起来,拿着比他个子还高的拖把,熟练地投洗,擦地也擦得像模像样。
陆余边擦地,边用余光看蹲成小小一团的安予灼,心里生出种不真实的幸福感:如果他真是他弟弟就好了。
被小奶团子追着叫哥哥的这几天,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陆余渐渐从一开始的拘谨,变得开朗,也会主动逗安予灼:“灼宝,叫声哥哥,哥一会儿带你去院子里打雪仗,好不好?”
安予灼眼睛一亮,超大声:“好!那我去拿衣服!”
他憋得无聊,正有此意,而且有陆余带着,郭琳放心,说不定今天还能晚点学英语。
陆余擦好一楼的客厅,洗干净拖把,倒掉水,却听到开门声,伴着小男孩的说话声,是更大一些的男孩,不像是安予灼。
他擦干净手,好奇地探头出去,结果正看到安致远笑呵呵地裹着一身寒气进来,身后跟着个十岁左右、臭着脸的男孩。
“你能提前回家,爸爸很高兴,今晚想吃什么?”安致远柔声问。
这时候,安予灼正好捧着厚衣服跑回来。
安予灼小朋友个子矮,怀里的厚衣服挡住视线,没看到提前回家的大哥安谨,兀自扯着小奶音叫:“哥哥!拿来惹!帮我穿衣服叭!”
——短短一星期,他已经习惯了让陆余哥哥给穿衣服。
结果没得到回应。
安予灼努力抬起小下巴,费力地把厚衣服向下压了压,然后正好撞上他亲.哥安谨的视线。
安谨正用一种“你没事吧,竟敢让我给你穿衣服??”的眼神瞪着他。
“……”安予灼心里比他还嫌弃。
啧,十岁的他哥。
竟然还是那么讨厌。
安予灼干脆放下厚衣服,四处找陆余的身影。
陆余躲在卫生间没出来,双脚生了根一样,攥着拖把的指节发白,耳朵不受控制地渐渐涨红,为自己的痴心妄想而尴尬。
灼宝是有哥哥的,而且他哥穿着、气质,一看就是大少爷。自己算什么东西?竟然妄想做他的哥哥。
然后就见安予灼啪嗒啪嗒跑过去,即将接近安谨的时候,忽然一个急转弯,拐进了卫生间。
他拉住陆余的手:“哥哥!衣服找好啦,快带我去打雪仗叭!”
本来准备好刻薄词汇拒绝便宜弟弟的安谨:“???”
安谨:?忽然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