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郭琳不喜欢酒味,进门前专门干了一小盒便携式漱口水,漱到口气清新才吐掉,又摇摇脑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神智清明:“我回来啦!”
家里没有阿姨,郭琳在二楼听不到,是陆余跑过去开的门。
“呀,小陆余。”安致远摸摸陆余的脑袋,“你郭阿姨呢?”
“楼上呢,我帮您叫她?”
陆余说完就很麻利地跑上去。
安致远有些唏嘘:哎,这孩子过于懂事了,估计是从前经常被桂阿姨寄养在别人家的缘故,很懂得看眼色,也会主动找活儿干,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安总用被酒精洗礼得不大清醒的脑袋盘算:若陆余真在自家住下,以后要对这孩子好一些,至少也要养得更自信一点,要是有一天能像小谨和灼宝似的跟他们撒娇,那就是真的融入这个家了。
然后安致远便看到把儿童爬爬垫拖到客厅,躺在上边较劲、试图把自己的脚趾塞到对方鼻孔里的两个亲儿子,以及他们周围散落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具。
安致远:“…………”
安总酒意忽然上涌,脑壳好疼:“咳咳!!”
安谨闻言,停止跟自家弟弟内斗,试图坐起身,灼宝借机一个用力把脚脚戳到了便宜大哥嘴巴上。
还好安谨闭嘴闭得及时!
安谨:“呸呸呸呸呸呸!!!!”
安谨拽住灼宝藕节似的小脚踝,就要揍他屁股,灼宝嗷嗷叫着试图咬安谨的手,像只炸毛的胖奶猫。
安致远头疼地把俩儿子分开,各打五十大板:“干嘛呢你们?小谨你多大了?还跟弟弟闹?还有灼宝,你是不是欠?把臭脚丫子往哥哥嘴上怼?”
人类幼崽的躯体本能有时会战胜成熟的灵魂,譬如幼崽普遍笑点低,灼宝被一句“臭脚丫子”逗得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气得安谨到底越过他老爸,成功在灼宝的皮卡丘尾巴根上拍了一巴掌。
安致远:“………………”
安予灼也不是非要跟便宜大哥打架,只是夜生活有点无聊,又不想睡觉,于是安谨贱兮兮地挑衅,他就兴致勃勃地接招。
——陆余哥哥刚才也参战拉偏架,玩得比他俩还高兴。只是跑去开门,才打破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小安总上辈子缺失快乐的童年、惬意的少年和畅怀的青年时光,从幼崽时期卷到过劳身亡,实在是太累了。
从前安予灼听过一种说法:一个人每天说的废话越多、做的傻事越多,就说明这个人越快乐。
他一直都不理解,觉得是一句不怎么高明的鸡汤。直到现在,灼宝笑够了,舒舒展展地伸开小短手和小短腿,完成一个幸福的懒腰,才觉得有些鸡汤其实切近的当,深中肯綮。
安致远见俩儿子好歹暂时停战,也放开灼宝,正看到脚下堆着的玩具里赫然有一张去穗城游乐园拍的灼宝和陆余的“q版婚纱照”。
安致远:“?”
什么情况?不是告诉过游乐园,不要洗这个系列吗?
这时候,陆余带着郭琳下楼。
陆余腿脚快,跑回灼宝身边时,就看到安致远手里的“婚纱相册”,登时警惕起来。
郭琳打着呵欠慢慢地落在后面:“回来了呀?喝酒了吗?我给你煮点醒酒汤?”
现在新阿姨还没定下,做什么都不方便,隔天请小时工打扫一次,晚上家里就会被熊孩子们搞得乱糟糟。现在醒酒汤都要夫人亲自下厨……安致远怎么敢喝郭琳煮的汤?那里边的化学成分说不定比复方汤剂1还复杂。
他连忙说:“不用不用,没喝多少。”
“那就好。”郭琳睡眼朦胧地扫过一地玩具,选择性眼盲,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罢了,她不想自己收拾,大半夜的也懒得吼孩子们,明天再请钟点工打扫就好。
从某种角度来说,郭琳女士是个溺爱小孩的家长,并不很擅长教育:她认为幼崽们只要学习成绩好,生活上懒一点也无所谓。
“咦?你手上拿的什么?”郭琳接过安致远手里的q版婚纱照,她已经接受了儿子穿小裙子,并且发现穿个小裙子对于灼宝的身心健康好像没什么影响——小奶团子现在仍旧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
郭琳瞌睡虫被驱散,很有兴致地问:“你也觉得这个系列好看?”
安致远:“……”并没有。
安总本想直言他不喜欢儿子和陆余拍婚纱照,但想起刚刚陆余那样周到懂事地帮他开门、叫人,又有点说不出口。
总觉得说实话会伤害这孩子的自尊心,他不想让陆余再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安致远换了个说法:“是吗?我觉得这个系列一般,构图啊、服装啊,都没有别的好看,简直是败笔,当时就没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