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现在俩人关系不清不楚,按着成年人的礼仪,若是不想对对方负责,那就不该给一点希望或是回应。
可是,陆余跟一般的暧昧对象能一样吗?他听到陆余孤身一人在陆家庄园受委屈之后,什么都顾不得,只想赶紧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一点安慰!
可陆余步步紧逼:“你这么担心我,真的只是因为跟我一起长大?把我当成普通朋友,如果换做钟函,你也会这样做吗?”
……钟函啊,钟函的话,小安总想,如果日后钟函拍戏资金周转困难,他愿意倾囊相助,给他投资,愿意帮他跑关系,帮他拉赞助,但若是钟函受委屈,半夜给他打电话,伤春悲秋地求同情……他大概会赶紧录音,然后下半辈子都拿这件事笑话他。
陆余见安予灼答不出话,心头一甜。
他乘胜追击:“灼宝,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追你好不好?”
“追、追我吗?”听到这个字眼,安予灼耳朵都烧红了。“我又不是小姑娘,追什么?”怪腻歪人的。
陆余深邃的眼里含上笑意:“江湖规矩,更喜欢的那一方,就要追另一方的,跟男女有什么关系?”
安予灼:“……”
陆余神色又暗淡下去:“你如果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为什么又在这时候撩拨我?”
对啊!陆余刚刚受到那么大的打击,安予灼一时无措,说了实话:“我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余:哦?
陆余沉静地望向他。
安予灼:救命_(:з」∠)_
有那么一瞬间,小安总怀疑自己被他给套路了,为什么陆余一会儿步步为营、急起直追,一会儿又仿佛林黛玉附体,情绪转换得那么快?!
他是脑子进了水,才能从一米八六的国家二级运动员(因为高考能加五分,陆余早早考下了证书)身上看出林黛玉的影子?
但现在话已出口,安予灼也不太想反悔。
就是臊得慌。
小安总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闷闷地说:“那好吧。”
“你可以追我。”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连人带被子都被紧紧地抱住,某二级运动员的力气大得惊人,安予灼挣脱不开,无奈地把下巴磕在对方宽厚的肩膀上:“对,再用点力,直接勒死我。”
陆余松开他,肩膀越抖越厉害,安予灼被笑声感染,也跟着傻笑。
挺好的,笑一笑有助于缓解过于暧昧的气氛,安予灼可还没做好准备,跟陆余哥哥大步向前,直接跨入新身份。
事实上,他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男生。
可他又很清晰地明白,自己对陆余并非“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才“半推半就”答应他,可以试着追他。
然而,被追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严峻的问题:
安予灼和陆余并肩站在床头,以同样的姿势抱臂:
“真的只有一张床吗?”
“其实床还挺大的,一人睡一头也没什么问题。”
“而且睡衣都穿得整整齐齐。”
“平时我们在家偶尔也这样挤一挤的。”
若说这么大的庄园,没有其他客房,谁也不能相信,但俩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提。
于是他们最后“被迫”在一个房间凑活了一晚。
月明星稀,薄薄的纱帘半遮半掩,安予灼穿着绒绒的皮卡丘睡衣,骑着薄薄的被子,数着呼吸,悄悄翻了个身。
结果正好撞上陆余的目光。
“……你不好好睡觉,看我干什么?”安予灼恶人先告状。
陆余好脾气地认错:“对不起。”
可我太开心了,怎么忍得住?
.
陆老爷子知道这俩孩子是一起长大的,感情好,听说安予灼追过来也不觉得有什么,还很爱屋及乌地吩咐佣人出去给安予灼买一套合适的衣服穿,邀请他就在这里过周末。
“我这老宅多年没人住,衣服都是以前你陆余哥哥父亲、叔伯们的旧物,你穿着不合适。”陆老爷子大约还记得安予灼上回和陆余一起躲雨时,他换的衣服尺码太大。陆余穿着正合适,他却要把袖子向上挽起几道褶才能露出细瘦的手腕。
这孩子本就漂亮,比小姑娘还精致些,跟陆余站在一起更显出几分文弱,怪可怜见的。
可陆老爷子不知道,小安总当年,细瘦的手腕随便一挥,签的都是几千万的大单子,同样年纪时,比他陆家的子孙还干练些。
如今重活一世,小脑袋瓜里想得更多,现在正盘算如何给他陆余哥哥报仇。
安予灼向老爷子甜甜地笑:“谢谢爷爷,那我就打扰啦。”
他胡说八道:“我昨晚有题目不会做,实在想不出来,所以深夜叨扰。陆余哥哥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学霸,什么难题都难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