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今天快放学时,蹲守到了前来碰运气的桂阿姨。
这回安予灼主动迎上去,隔着学校的铁艺大门,问:“你怎么又来了?”
桂阿姨大约是想好了长期的战略方针,这回比上次要硬气得多:“我不会走的,一天见不到陆余,我就在这里等一天,早晚能碰到他。”
还挺执着。
“桂阿姨,”安予灼拖长音,慢悠悠地说,“你等了也是白等,陆余哥哥不会见你。你还不知道吧?他找到亲生父母了。”
桂阿姨:“!!!”
桂阿姨:“不可能,怎么可能……你骗我!”
“我有什么理由骗你。”安予灼放下这个爆炸性消息,转身就走。
他一边慢吞吞地向教学楼方向踱步,一边默数:一、二、三……
桂阿姨大声叫住他:“灼宝!你等等!阿姨问你话。”
这么沉不住气么?才数到三啊。
安予灼颇为满意,然后折返回来,摆出不太耐烦的样子:“你要问什么?”
桂阿姨:“陆余他……亲生父母是做什么的?他们……有别的孩子吗?”
安予灼算准了桂阿姨要问陆倚雲,便顺着她的话头,半真半假给了些信息:“有一个养子,说来也巧,也是我们班的,叫陆倚雲,不过这几天都没来上课,可能心情不太好吧,突然从富家少爷变成孤儿,挺可怜的……但听说萧夫人蛮心疼他,留了一大笔教育基金给他,多少?那不知道,我看几百万也不够他花……住在哪里?这我还真有印象。”
安予灼成功把从陆家庄园佣人嘴里听来的、陆倚雲的地址清清楚楚告诉桂阿姨,又补充:“陆倚雲真的挺可怜的,虽说萧夫人给了他一大笔钱,但保姆啊什么的都撤走了,他一个人住空空荡荡的大房子,不知道会不会害怕,也没人给做饭。”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要再纠缠陆余哥哥啦,我回去上课啦,再见!”
办完这件事,安予灼同学心情愉悦,背影都透着欢快。
桂阿姨却高兴不起来。
她颓然扶住校门的铁艺栏杆才没跌倒,满脑子都是灼宝方才的话:
都没人给做饭、心情不好无心上课、真可怜……
给了他一大笔钱、几百万?几天就花光了吧……
桂阿姨越想,一颗心就越七上八下,她儿子竟然被豪门赶出来了?那她这十年劳白坐了?
不对,也不算白坐,陆家夫人不是给了她儿子几百万么?有钱人真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几百万!普通人攒几辈子都攒不下的呀!
“干什么的?”保安打断了桂阿姨的思绪,他狐疑地看她:“你不是学生家长吧?”
桂阿姨想说是,但转念一想,陆余不认她,而她这破破烂烂的穷酸模样,也不想给亲儿子丢脸,于是摇摇头:“不是。”
“那赶紧走,别在校门口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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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予灼回到教室还在想:桂阿姨是个为了亲儿子能过上大少爷生活,而咬死不承认错换孩子、宁可认下“拐卖儿童”罪的狠人。
如果仅仅告诉她,陆倚雲来了北城,那她很可能会因为害怕事情败露,连累了孩子的前途,而忍耐住,自始至终都不去看亲儿子一眼。
不过,现在这些刺激应该足够了。
听说亲儿子被豪门扫地出门,她这个当妈的不可能不动容,只要桂阿姨去陆倚雲的住处附近转一转,就足够引起陆家的注意。
毕竟,前天在庄园时,安予灼话里话外讲述陆余哥哥的悲惨童年,已经引得陆老爷子主动问及那位“人贩子”,他老人家眼明心亮,只要在他心中存个疑影儿,就不难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不过,安予灼还有点期待:桂阿姨落魄至此,急需用钱,能忍住只看一眼,而不去投奔获得豪门养母资助的亲儿子吗?
就是不知道,他们当真见面,还能维持得住母慈子孝的和乐氛围么?这对母子一个是恶毒自私的人贩子,一个是被养废了的纨绔,要是打起来,可真是叫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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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阿姨连一个下午都没坚持住,于傍晚时分,就坐公交车去了安予灼给的地址。
一中高中部比较偏僻,这算是附近条件最好的小区。
桂阿姨怕保安不让进,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又假模假样地去附近小超市买了一袋子蔬菜,才混入人流。
好在人多时,并不用每个住户都刷门禁卡,桂阿姨一个干瘦的小老太太,还拎着刚买的菜,跟危险分子完全不搭边,保安甚至没多看她一眼。
小区比想象中还要大,桂阿姨数着楼号,在单元门前站定,难以抑制激动。
十八年……终于要见到亲儿子了。
而且,儿子这些年也没白在豪门长大,他跟那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