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陆余最近的纠结他都看在眼里。
小安总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并不蠢笨,他看出陆余哥哥既想跟他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又忍不住对他呵护备至。
安予灼舍不得他日后受伤,更不想辜负他现在的一腔赤城。
……去他的成熟冷静吧!
虽说壳子里是个活了两辈子的老处男,但毕竟壳子还是青春期少年!就任性一次又怎么样?
安予灼决定找个合适的场合,把心意说出来。
然而学校里的人怎么那么多?董宇缇和薛围两个家伙也一直泡在宿舍,安予灼一直找不到独处的、郑重的时机。
好容易挨到周五。
可惜这周却要去安家老宅——安老太太致电,邀请他们全家过去相聚。
老太太给出的理由是:孩子们许久没回来,她想念安谨和灼宝两个孙儿。但安致远心里明镜似的:老太太是为股权的事兴师问罪。
安谨联合公司高层,乃至一些外边的机构,做了个圈套,诱骗安道道往里跳。
在安致远看来,这圈套并不够高明,有好几处稍微探究就能发现的错漏,可他那位不学无术的便宜侄子,压根没看出来,瞒着他父亲安淡泊,想以小博大,结果赔了个血本无归。
安道道想要翻盘,于是又继续投资,甚至将安老太太转让给他的股权都抵押进去。现在结果就是,安道道的股权全转到了安谨名下。
安谨代替安道道,成了集团的大股东之一。
安老太太气得不行,在家发了好几天脾气,但现在骂她的亲亲孙儿安道道也无济于事,安老太太另辟蹊径,决定祭出亲情这把杀手锏,给三儿子——也就是安致远——一家进行道德绑架,让他们把已经吞下的股权再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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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兴奋吗?”安谨在电话里埋怨,“安小二,这周别去陆家了,回来看看你哥给你打下的江山!”
安予灼:“……哦。”
现在便宜大哥张口闭口“给你打下的江山”,一副要承包他下半辈子的豪情壮志,按理来讲,这是小安总追求的、无为而治的最高境界。
可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他原本打算这周末跟陆余表白的!被这么一搅和,岂不是泡汤了!
便宜大哥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安谨最后说:“老爸老妈就是让我通知你一下,一会儿别坐陆家的车,咱家司机在老地方等你。”
“……”
“怎么了?”陆余贴得很近,其实已经从听筒漏出的只言片语中,猜出了大致意思。
安予灼蔫哒哒地说:“我哥说,爸妈让我回家。”
陆余:“回家不好么,那么不情愿?”
安予灼丧丧地小声说:“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呀。”
陆余心中一动,又无声叹气:小混蛋,一边撩我又一边拒绝我。
可他能怎么办呢?明知道灼宝是个小混蛋,小渣男,最擅长吊着人,他还是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甚至舍不得跟他分开。
陆余暗骂自己没出息。然后他漫不经心地说:“那我陪你回去吧。”
安予灼瞬间振作起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闪闪地望向陆余,漂亮的小少年喜形于色,好像头顶有一双看不见的皮卡丘耳朵“唰”一下兴奋地竖起来:“真的呀?!”
陆余:“……”这谁遭得住?
陆余:“嗯。”
陆余给自己找理由:“我也好久没见安叔叔和郭阿姨,挺想念他们的。”
“对哦!那你跟我回家!嘿嘿嘿!”
即便明天去安家老宅也好!今晚还有一整个晚上的独处时间呢,家里没有董宇缇和薛围两个电灯泡,却有空旷的露台和暧昧的氛围灯,最适合表白了!
安予灼拉着陆余上了自家的车之后,还在琢磨:老妈的香薰蜡烛放哪里来着?如果找出来摆个爱心形状,会不会被郭琳女士发现哦?
然而,安予灼同学又双叒叕失算了!
回家之后,郭琳就拽过他,心肝宝贝地喜欢了好一会儿,连连说:“小半个月没见我崽了!最近不是住校就是住陆余家里,想不想妈妈?”还要捏着安予灼的脸问安致远:“老安,你看儿子是不是瘦啦?”
安致远是位感情不外露的老父亲,端着架子说:“他从小到大不都这样?怎么喂都长不胖。”
虽这样说,安老父亲的目光就没离开灼宝,心满意足地看了他家越长大出落得越漂亮的小儿子好一会儿,才祭出端水大法,问陆余课业如何、在学校吃得饱不饱,生活上有没有困难。
郭琳插嘴:“陆余回来得正好!阿姨给你买了冬装,今晚有时间试试,尺码不对的话我赶紧叫人去换!”
陆余笑道:“谢谢郭阿姨惦记。”
“一家人谢什么。”郭琳笑眯眯的,感慨:“孩子们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