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聪犹豫再三,还是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那张杂志照片是真的?舒舒你跟白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钱舒舒冷冷一笑,“怎么,你也怀疑我出轨?”
沈聪微微皱眉,“舒舒,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尖锐了?”
钱舒舒暗中咬牙。尖锐?她自己毫无所觉,可沈聪又凭什么用这种责备的语气来跟她说话?
她从小就性格温和,不争不抢,钱心悦手万千宠爱仍旧喜欢欺负她,她都默默忍了。
后来上了大学,她开始跟沈聪谈恋爱,满心以为自己能够跟所爱的人组建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对沈聪也是温柔体贴,简直是十佳女友的典范。
当时身边有她和沈聪共同的朋友,不止一次感慨过她的温柔似水,说沈聪被她套牢了,别的女孩子他恐怕都不会多看一眼。
她当时听了脸上羞涩心中暗喜,自认为做到了一个女友和未来妻子应该做的一切。
她想,坚持就会有回报,她与人为善这么多年,上天总应该看到她的不容易,补偿她一份美好的未来了吧?
然而之后发生的事就好像一个巴掌,狠狠打到她的脸上。
她不争不抢有什么用?到头来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抢走了。家人,爱情,就连好不容易兢兢业业守住的事业都要被钱心悦搞得一团糟。
“你以为我应该是什么样的?”钱舒舒冷淡地问沈聪。
沈聪叹了口气,“舒舒,你应该对自己好一点,用言语伤害了关心你的人,你自己不也一样会难过吗?”
关心我的人?钱舒舒在心里把自己二十多年人生中出现过的朋友家人想了一遍,然后讽刺地发现,她竟然找不出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来。
沈聪说这种话之前,有没有好好了解过她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他凭什么用一副救世主的口气对我施舍怜悯?他以为自己是谁?
电梯到了28楼,钱舒舒一言不发往外走,沈聪着急地追了上来。
“舒舒,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张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白总送我去公司,还能有怎么回事?”钱舒舒不耐烦地回答他,“我还有事,可不可以请你让开?”
沈聪难过地拉住她的手,“舒舒,你一定要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吗?我是真的关心你……”
“关心我?你要是真的关心我,怎么会受钱心悦的挑拨来问我这种问题?你既然问出口了,不就是怀疑我?”钱舒舒用力甩开他的手,“沈聪,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你既然跟钱心悦谈婚论嫁,那就要注意一点,不要总是对我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
沈聪脸色微微发白,似乎是没想到钱舒舒居然会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
“舒舒,心悦的事,我……”他心虚地张了张口。
“你没必要跟我多解释。”钱舒舒一挥手打断他,“你们两个的事是你们的私事,我虽然是钱心悦的姐姐,可也没想过要多管闲事。”
“你,你这是在说我多管闲事?”沈聪敏感地问。
“我只是希望能跟你划清界限而已。”钱舒舒冷静地看着他,“沈聪,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是我未来的妹夫,难道你还没有认清这一点?”
沈聪身体一震,痛苦地看着钱舒舒,张口还要说话,却被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打断了。
“你们在电梯门口做什么?”
钱舒舒和沈聪同时转头看去,白纪东正缓缓踱步走过来,视线在二人身上游移。
沈聪向他打了声招呼,钱舒舒快步迎了上去,“见到老同学,聊了几句。白总,我们去你办公室谈吧。”
白纪东点点头,二人并肩离去,只留沈聪一人神情落寞而又复杂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思难猜。
钱舒舒心绪难平,跟在白纪东身边也很显然在走神。白纪东看了出来,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余情未了?”
钱舒舒身体一僵,又苦笑一声,“白学长别开玩笑了。”
“我可是听说,你跟前男友当年感情如胶似漆,是所有人眼里天造地设的一对。难道你就没什么想法?”白纪东咄咄逼人地问。
钱舒舒皱眉瞪他,“你也说了是前男友,我还能有什么想法!”
白纪东发出一声嗤笑。
自从见到沈聪,钱舒舒的情绪便受到了影响,心里那根弦紧绷着。听到白纪东的笑声,她只觉得恼怒,“白学长,你笑什么?”
白纪东一把扯过她,拉着人跌坐在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上,禁锢着她的双手和腰肢,捏着她的下巴细细端详着。
“我笑世界上永远都不缺你这种人,被内心强烈的道德感所束缚,一辈子都像个活在套子里的人,让身边所有的人都满意了,自己却要忍受永远的煎熬。”
钱舒舒心神剧震,看着他无言以对。
白纪东点到即止地松开了手,钱舒舒立马坐得离他远远的,惊魂未定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