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舒舒走进门,立马一个什么东西就从自己的脸颊上飞过,她的脸一下子疼起来。
“你还有脸回来!”钱父气得吹胡子瞪眼,看着钱舒舒,恨铁不成钢。
她吃痛,看着客厅里的几个人,钱父脸上带着怒气,李巧玲脸上带着些快意,钱心悦的脸上更是不可一世,至于沈聪,他脸上的表情钱舒舒看不清,更不想看清。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还对这个家抱有希望,竟然还觉得自己可以把这里当成一个避风港,这里面站着的每一个人都不曾把她当成亲人,甚至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把她赶走。
是她愚钝,渴求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钱舒舒捂着那半边脸,她不清楚钱心悦又在钱父的面前说了什么坏话,但无论是什么,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她不会再这样傻下去了。
“我今天来是为了和你们说再见的。”钱舒舒开口。
钱父立马瞪向面前的她,好似听到了什么噩耗,又好像等待了许久,各种纠结的表情在他的脸上闪现。
“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钱父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烟灰缸,作势就要朝钱舒舒扔过去,沈聪却出手拦住,“伯父。”
“沈聪,你别管,今天我要打死这个不孝女!”
钱舒舒心底的怒气彻底被激起,一下子走到了钱父的面前,扬起脸来,大声说道:“你打啊,你打啊,反正从小到大你也打了我不止一次了,爸,你偏心,我不管,但是你一次一次伤我的心,你知道从小到大别人问起来你的时候,我都是怎么回答的吗?”
钱父攥着拳头,眼神闪烁,他的嘴巴闭得紧紧的。
钱舒舒冷笑一声,立马看向旁边的那对母女,她指着钱心悦说道:“她,我的这个好妹妹,抢走了我的男朋友就算了,给我下药也就算了,现在她还要起诉我,而且还是要假借别人的名义,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们谁都不会相信,但是他妈的,我也是个人,我凭什么被你们这样对待!从小到大你都不来给我开家长会,学校里的同学全部都以为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妈妈去世早,这个是人祸,我不怪任何人,但是我不明白,爸,我是你亲生女儿,为什么你对我就不能像对钱心悦那样呢?”
钱父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背身说了一句,“想走就走吧,我全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心里的一根线,突然之间就绷断了。
她看着钱父一步步走上楼,心里难受极了。
沈聪看她一眼,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赶紧跟上去,一口一个伯父。
李巧玲这个时候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斥道:“你个小妖精,都这样了,你还在挣扎什么?和你妈一样贱。”
钱舒舒的眼睛比平时深邃了很多,嘴角压着怒意,她一下子甩掉了李巧玲的手,“你说我可以,我妈不允许你来侮辱,还有钱心悦,你别以为你随随便便找个律师说起诉我就能吓到我,如果真的要起诉的话,你有十条命都不够还的,以前我还顾着我们所谓的姐妹情,现在我要彻底离开钱家,离开这个束缚,到时候再见我不会再对你留手,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扭头就离开了。
钱心悦冲着她的背影说道:“钱舒舒,你放心,你所有拥有的东西我都会抢走。”
“呵,如果你有本事抢走的话尽管来。”
钱舒舒快步上了车,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在不停地发抖,心在胸膛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眼眶中的泪水竟然一滴一滴不受任何控制地流了出来。
出自本能的心疼一点点汇聚,就好像是把自己的心生生挖出来一样疼。
在面对钱父的时候,她也是个孩子啊。
记忆当中,钱父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她明白,那是因为她的妈妈。
其实,钱父深爱着钱舒舒的妈妈,可是当年钱舒舒的妈妈已经心有所属不肯从,钱父无奈只好用强,谁知道,钱舒舒的妈妈在生下孩子以后就以死殉情。
至此,钱父就觉得钱舒舒是一个不祥的孩子,渐渐疏离了她,也不再对她有任何的情感。
再后来,他娶了李巧玲,钱心悦更是讨得钱父开心,她在家里的地位就渐渐被淹没了,她活着就是为了赎罪,在钱父的眼里,钱舒舒就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
这种病态的执着,让钱舒舒觉得钱父其实有心理疾病,可是再怎么样都是生自己养自己的父亲,而且就算日子难过,这里也是她的家,她除了这里也无处可去。
可是,自从进了李家家门之后,她才真正产生了摆脱他人束缚的想法。
她是一个独立的人,有着自己思考问题的方式,也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凭什么要为了他人的错误去承担责任。
她不会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无论是谁,她都不想再依靠了。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靠得住的就是自己。
钱舒舒把车开走,在路上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