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他乡的某处小白楼里，一个人站在窗里，遥想着当年发生的一切。

湛白的衣裙上掬着点点血渍，苍色的面容被海浪拂过。

她像一朵出尘的花，翩然坠入了海底，发丝缠绕在了一起，连同过往的种种，全部被海浪卷走。

不知是水还是泪，她下意识咽下了那股子咸涩，暗淡的眸子里全无神采，天光乍然闯入视线，一个模糊又重叠的身影出现在了上方。

白纪东，是你吗？

无数的疑问袭来，裙摆上的细小绢花被身旁的鱼儿咬住，连同她那颗破碎的心，一并弃之。

意识还稀存在世，她睁眼，瞥见了惊鸿一幕。

一只巨大的鲸鱼被无数的小鱼带离下沉，逐渐走向那个命定的结局。

他们说，当一条鲸鱼死去的时候，会慢慢地沉入海底，而它会用自己的死亡，创造出一套完整的生态系统，成为孤独海州中最温暖的洪荒。

一念山河成，一念百草生。

而如今，她随同它一起下沉，一念之间，寒来暑往都与身后的那片温暖洪荒一同葬化了，而梦中的那个人影此时此刻正立于医院窗前，暗沉的眼眸中深藏一股莫名的戾气，文修半句话都不敢提，甚至连呼吸声都是小心翼翼的。

“去查一下这张照片的来历。”

文修一听，立马将那张照片接过来，忽然怔了一下，这不是徐玖菲吗？

他深感不解，白纪东向来对徐玖菲无感，现在怎么会还留着照片。

“顺便把之前的摩托车查一下，其实我已经差不多猜到了。”白纪东的眼中似有怨愤怒意相互编织，语气更是一下子冷到了极点。

“好。”文修心里答应着，脑海中也已经出现了一个人。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以外，应该没有人会这么想白纪东死。

窗户上的人影，朦胧不清，像是盖了一层迷雾。

——徐玖菲，你不该出现的。

医院内，人头攒动，文修尽量避开人群，让人找到了那辆摩托车的出场地的联系电话。

他来到一个寂静角落，刚准备把号码拨出去，手机就被人从旁边一下子打掉，一道完美的弧线划过，手机坠地，碎了一片。

他怔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片，正欲回头，嘴却被人一下子捂住，一股刺鼻的味道迅速钻入了他的鼻子，麻痹着他的神经。

他强撑着，却也没能撑过药物的迷醉，终究还是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一股热辣的水从头顶浇过，抬起头来发现他正处于一个昏暗的屋子里，周遭是一股子墙壁发霉的味道。

四周不透风，气息一直憋在里面，让人很难受。

突然，他听到外面的谈话，声音极其熟悉，好像是白纪东的主治医师，猛然反应过来，怪不得觉得这里熟悉，这里是医院的备用太平间。

到底是谁，竟然不怕他现在出声，还能把他拐到这种地方来。

咯噔咯噔的声音从某个幽暗的角落里传来，骤然间，这个屋子里的灯亮起，文修被灯光闪到，眯起眼来循声望去，只见李敏踩着高跟鞋走近，嘴角依旧是寒冷的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文修出声问道。

“我不做什么，只是想来警告你一下，在白纪东的身边做事就好，不要想着去告发我，因为你会后悔的。”

说完，李敏从背后拿出了一件东西，文修眼神变得晦暗。

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怪不得当年那件事有她的份。

文修的脸上刀锋分明，眼神依旧有警示的成分在，他双手背后，摸索到了裤兜里的手机。

李敏并未注意到他这细微的动作，拿着那份资料说道：“文修，你的背景我可是调查的清清楚楚，你从小跟在白纪东身边，但是身份却被抹得一干二净，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可能性只有两种，要么你是死人，要么你就是罪人，而你的身份，不言而喻。”

想不到这一点竟然都被她查到了。

“李夫人的手段果然高明。”文修趁她没有注意，凭借记忆打开了手机里的录音设备。

李敏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上，听到外面有人的声音，脸一下子沉下来，“文修，我想白纪东一直对外将你的身份保密，那一定有他的原因，但是这件事情如果我现在拿到警局，你觉得白纪东还能救得了你吗？”

文修阴沉着脸，没有说一句话。

“白纪东的命早就是我李敏的了，这一点你很多年前不就知道了？我不求你帮我，但是也别插手再管！这一次算他命大，都是钱舒舒那个蠢女人，要不然死的人……”

李敏的话语里，句句咄咄逼人，不知道她手里还掌握着什么资料，所以文修并不敢轻举妄动，更害怕激怒了她，对白纪东不好。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文修向来不做没利益的事情。”

李敏翘起嘴角来，说道：“你想要什么？”

“这个我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