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钱舒舒嘴角下压着,急忙起身,“夫人,我来这边看看心悦。”
“这里不需要你,先走吧,要是被有心的记者,又要连累我们沈家了,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沈母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插进钱舒舒的心,早在很多年前她和沈聪刚在一起的时候,沈母就对自己很有意见。
至今,她都忘不了那些刻薄尖酸的话,那段时间要不是沈聪一直陪在她身边,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思及此,她竟然又有些迷怔了。
钱舒舒,一切都过去了,你还是忘了吧。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三个人未发一言。
钱心悦忽然打破沉寂,转头变了张脸,拉过钱舒舒的手,冲着沈母笑笑,“妈,姐姐刚过来,我们姐妹俩都没来得及叙叙旧呢,您让我和她单独待一下吧。”
沈母看着两人,也不再说什么,丢给钱舒舒一个冷视就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钱心悦也松开了钱舒舒的手,脸上的神情依旧冷冰冰,唇角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和刚刚截然不同。
钱舒舒强作冷静地看着钱心悦,复又坐下身来,小腹的疼痛感更加明显了,“钱心悦,你做的一手好戏,满意了吗?是不是要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才满意?”
钱心悦的唇角忽然扬起,看向钱舒舒,“好啊,那你有本事离开了,最好是永远消失。”
“你……”钱舒舒欲言又止,眼神有些虚浮,好像在想些什么东西,腹上的痛感加重,她额角都渗出了细汗,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钱心悦忽然收起了眉宇间的敌意,扭过头来将自己床边某个小盒子拿给钱舒舒看。
啪地一声,盒子弹开,里面是一枚钻戒,鸽子蛋大小的钻石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更加夺目,仿佛不可一世的公主,凌然立于钱舒舒眼底。
忽然,她觉得那颗钻石有些刺目,甚至还刺中了她的心。
记得从前,沈聪曾对她说,“以后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买一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钻戒。”
可是,现在看来,那时的他们真是可悲,竟然不知道诺言这种东西不能轻易许下,如果一人没有践诺,而另一个留下的人会有多么难过。
到头,敌不过命运二字。
钱舒舒掩去眼底的心思,尽量让自己笑起来,“沈聪给你买的?”
钱心悦像是炫耀一般,从里面拿了出来戴在手上,左右晃动着,“对啊,而且还是沈聪亲自设计的呢?是不是很好看?”
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即便是没有那场婚礼,这已经成为了事实,钱舒舒,你就大大方方地祝福,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钱舒舒在心底,劝阻着自己那颗摇摆不定的心。
曾经朝夕相处,日夜不曾分离,如今转眼已成为了他人的郎君,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心灰意冷了,不是还在爱只是还不甘心而已,只是看不惯趾高气昂的钱心悦而已。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可以追求的东西,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难受呢?
好像连同全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在喊痛,一字一句,像是绵绵细针,根根扎进了肌肤。
“哦,对了。”钱心悦将手上的戒指摘下来,轻悠悠抛出一句,“你知道吧,我怀孕了。”
一句话,一瞬间,像是夺走了钱舒舒所有的神智。
钱舒舒佯装淡定,“我知道。”
钱心悦看到她的表情,心中得意,钱舒舒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所以这些天沈聪家里一直在忙着准备宴会的事情,对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啊,两个星期后。”
钱舒舒忽然笑起来,钱心悦不解,问道:“你笑什么?”
“钱心悦,自毁前程这四个字你做的真是彻底。”说完,钱舒舒就拿起自己的包,扭头离开。
她才不相信钱心悦会这么甘心从娱乐圈消失,这个孩子一定有蹊跷,她要查清楚。
钱舒舒出门不久,谁成想雨点吧嗒吧嗒砸了下来。
密密匝匝的雨丝瞬间变成了豆大的雨珠,一颗一颗像石头似的狠劲砸在了钱舒舒的身上,小腹的疼痛更加重了。
好像是来那个了。
这次怎么会这么疼。
她全身颤抖着,疼得都要流泪,她凭借着仅剩的理智朝车走去,她在雨里一步又一步艰难向前,忽然想起来以前的事情,过往的记忆被雨水冲刷,却变得更加模糊,甚至沾染了污泥,怎么看都看不清。
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泪水与雨珠混合在了一起,连同那些廉价的回忆一并冲走。
一阵迷蒙过去,急速传来的疼痛让她的双腿一下子跌软,倒地的瞬间身上站满了雨花,孱弱的身躯渐渐沉了下去。
“钱舒舒……钱舒舒……你醒醒……钱舒舒……”
就在她临昏迷前,好似看到了一张脸,她缓缓抬起手来,触摸到了那张冰冷的面目,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