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的视线,碾压着她所有的冷静,她看着那张惨白的脸,以及红到惨烈的双唇,身体就不自觉地颤抖,甚至有些无力。
不好!
她下药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钱舒舒已经晕了过去,头顶传来不甚清晰的鬼音,“钱舒舒,留着你还有用,但是我得试探一下你的用处究竟有多大。”
这句话说完以后,钱舒舒就彻底堕入了黑暗,眼前是重重叠叠的影,脑中是鬼魅魑魍的梦,落寞悲凉的笑意在耳边划过,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切都是无济于事。
“白纪东……”
“快来救我……”
“白……纪东……”
这个声音,像是她自己的,又不像是她自己的,钱舒舒懊恼至极,她早该料到李敏不会这么好心的,从她走进屋子的那一瞬间就该料到那股莫名其妙的味道一定不对劲。
只是想不到,李敏竟然真的做得出来,甚至不惜放弃整个韩光吗?
可是她转念一想,若是李敏不告诉白纪东,就这样悄悄把她杀掉,自己的死似乎并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什么,甚至都无人知晓。
忽然,一股蛮力将其扔到了冰冷的地上,钱舒舒猛然惊醒,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她被人套进了一个麻袋里,嘴巴用胶带封住,手脚都被人绑住,动弹不得半分。
耳边是滴答滴答的声音,空气里像是血腥气,铁门被人锁住的声音传来,李敏还真是看得起她,竟然给她用了这么极端的绑架手法。
钱舒舒背后的手动了两下,发现这个扣不是死的,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摩挲着里面的门道,不时,便把身后的绳子解开。
她双手得以解放,立马将嘴上的封条撕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由于封条太过结实,撕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嘴巴,疼意渐渐泛起。
钱舒舒强忍住,把脚上的绳子解开,从麻袋里冒出了头来,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面前的墙上挂着一只刚刚宰杀的羊,原来空气里那股血腥气源自于它。
鲜血淋漓的场面太过有冲击性,钱舒舒平静的心却也被激起了大浪,说不害怕都是假的,可是在死亡面前这些都不足为是。
她不怕死,但是现在她被李敏绑到这里,按照她的尿性,势必会去威胁白纪东。
钱舒舒清楚地记得沈浩然的话,她不能成为白纪东的拖油瓶,既然这样的话,求生欲才是她现在最应该拥有的东西。
屋子里除了她和那只死羊,再没有其他,钱舒舒也大起胆子来,从麻袋里钻了出来,看了一眼旁边的窗户。
呵。
就这样的破窗户还想禁住她?简直是白日做梦。
钱舒舒眼观八方,生怕后面有人进来,见外面没动静,这才攀上窗台,这个窗户一看就是年久失修,木头都烂到了里面,轻轻松松就摘了下来,她把窗户打开,往下一看,整个人差点眩晕倒地。
这是个小阁楼,少说也有四五米高,这要是跳不好肯定会伤到,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一步一步,像是催命铃一样,急迫情势之下容不得她再做他选。
钱舒舒一咬牙,直接从窗户上跳了出去,幸好地下是草坪,给了她缓冲的力,毫发无伤就逃了出来。
她也顾不上许多,直接从这里逃了出去。
跑出了许久,她终于停住了脚步,看着无边旷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根本就不知道,钱舒舒急忙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手机竟然不在!
这下可糟了!
而另外一边,白纪东接到李敏的电话以后,立马从医院出来,赶往她说好的地点。
车速渐渐加快,夜色深重,他努力让自己看清前方的路,可是心越来越乱,以至于和站在路边的钱舒舒恰巧错过了。
白纪东到达地点,从车上下来,他的西装下面藏着一把暗刀,刀光不经意间露出,竟是瘆骨的寒。
李敏坐在小阁楼的下面,屋子里还燃着烛火,红旗袍被灯光映衬出了几分鬼魅寒意,白纪东禁不住对这个女人存了几分忌惮。
看来,今夜不可长眠了。
沉稳的脚步声从外传来,李敏放下了手中的高脚杯,红酒在里面震荡了一下,如同鲜血一般。
“你来了?”
白纪东直接开门见山,“她人呢?”
李敏娇俏一笑,“你放心,人我会完好无损地交给你,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应该先聊一聊不是吗?”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白纪东说道。
李敏眼眸微转,白纪东的态度怎么会这样,难不成他知道什么了?不可能,要真是知道了什么的话,估计他早就提着刀来见她了。
更不可能会等到现在。
李敏一笑,“你先坐。”
白纪东心思难定,可是直到李敏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那种女人,于是顺着她的意思坐下身来,“现在你可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