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韩子啸把嘴里最后一口黑血吐在地上,然后用布条把伤口包扎好,扭回头的时候,却发现白凤凰躺在草地上,脸扭到一边,俏脸微红,胸口也在急速的起伏着。
“怎么了?凤凰儿,是不是毒性蔓延全身了?要不要我帮你上边也吸一下?”韩子啸故意调侃了一句。
“滚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白凤凰这回是真的一脚把韩子啸踹的坐在了地上。
韩子啸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去追那个开枪的人了,一屁股坐到白凤凰的身边,从身上摸出一包烟,自己先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却好像想起了什么,把自己刚吸了一口的香烟送到了白凤凰的嘴边:“吸一口?”
白凤凰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
“吸一口吧,吸口烟就没那么疼了。”韩子啸又说。
白凤凰接住了烟,刚吸了一口就被呛得咳天动地。
韩子啸疑惑的看着她:“你不会吸烟?”
白凤凰忍住咳嗽,没好气的说:“很奇怪吗?”
韩子啸点点头,估计在所有人的眼里,女杀手都是那种吸烟喝酒,随随便便拉个男人就能上床的,像白凤凰这样单纯的连抽烟都不会,帮她吸个毒就能让她浑身发软的,可真是有点稀罕了。
白凤凰哼了一声:“你怎么不去追了?”
韩子啸摇摇头:“不追了,要是万一再出来一头饿狼把你吃了怎么办?”
白凤凰心里一热,嘴里却说:“哼,要你管,我就是让饿狼吃了,也总比让色狼吃了好得多。”
“色狼?你说的色郎在哪里?”韩子啸故意四下张望了半天,然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把身子贴近白凤凰的身体,狠巴巴的说:“好,既然你说我是色狼,那我就先色一下。”
说着还两眼盯着白凤凰的胸,伸出两只手虚抓了一下。
谁知白凤凰不避不让,反而冷笑着看着他,好像是吃定了他只是嘴上说说,却不敢有任何实际行动一样。
韩子啸傻了眼,张着两只手在那里张了半天,最后只能尴尬的说:“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吗?一点也不像要被强暴的,倒像是你在勾引我。”
白凤凰再也忍不住,扑哧一下就笑喷了出来。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凤凰儿,你做了几年杀手了?”
韩子啸问道。
“六年。”白凤凰漫不经心的说。
韩子啸一怔:“那你今年多大?”
白凤凰犹豫了一下,韩子啸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女人都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正准备收回来的时候,白凤凰开了口:“二十一。”
二十一,六年。那岂不是十五岁就做了杀手?
韩子啸忍不住心里有点唏嘘,那她的家人呢?
也许是为了回答他这个疑问,白凤凰把脸扭到一边,自言自语的开了口:“我三岁便没有了母亲,父亲整天喝酒,根本不管我和弟弟的死活,我从七岁就开始为家里捡柴火,九岁开始做饭。小学没上完就回了家,种地,种菜,就为了不让弟弟和我饿肚子。”
韩子啸被震惊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看起来娇嫩高贵的白凤凰的嘴里说出来的。更不敢相信看起来冷艳不食人间烟火的白凤凰,童年竟会是如此的悲苦。
“可是,我那个酒鬼,赌徒的爹,他不养活我们姐弟两个就算了,却每天还要虐待我和弟弟。每次喝了酒,就会用皮鞭,棍子打我们,打得我们身上到处都是伤,直到现在我这里还有一个伤疤。”白凤凰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肚脐,那里纹着一只斑斓的彩凤。
怪不得,韩子啸当初第一眼看到这只彩凤的时候,还在疑惑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纹,原来是为了遮盖身上的伤疤。
可是,一个暧昧的女孩子,竟然把自己身上不愿被别人看到的伤疤揭给一个男人看,这是什么原因?
“这一切,我们都能忍,哪怕遍体鳞伤。可是,有一天他赌输了牌,欠了高利贷,竟然……”白凤凰说着说着,眼圈红了,声音也哽咽了。
“竟然什么?”
“他竟然把弟弟卖给别人来抵债!”白凤凰说着声音都颤抖了。
韩子啸震惊了,半天没有说话,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父亲,自己好吃懒做让两个孩子受苦不说,居然还欠下了高利贷卖儿子来抵债!
这样的父母真的是畜生不如呀!
“然后呢?”韩子啸强压住心里的愤怒,柔声问。
白凤凰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继续说:“那天,债主逼上门来,非要带走我弟弟,我急了,就拿起厨房里的菜刀挡在弟弟面前。可是他们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反而用手捏着我的下巴说:白老六,想不到你还有这么漂亮的闺女,干脆把你闺女也卖给老子,老子给你十万块买酒喝。”
“混蛋!”韩子啸听到这里,愤怒的一拳打在地上。
白凤凰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凄苦和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