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飞虎军不过是民团乡勇一样的建制,怎么可能有如此能打之人?多半是黎生为了推卸责任,故意将敌人描述得神勇无敌。
彦鹰是临安分舵的舵主,正经是八袋弟子,身份比六袋弟子黎生高了两级。又因为是净衣派弟子,仗着去年陈长老病逝、继任的简长老也是净衣派首脑,丐帮四大长老净衣派已占其三,就更加看不起污衣派的黎生。
当即质疑道:“你说那陈玄风早就备有大量雄黄也就罢了,可他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雏儿,如何破得了我帮坚壁阵?就算他从娘胎里就开始练武,也不至于练到这般地步。”
黎生眼见彦鹰不信,顿时急了,看向简长老道:“简长老在上,此事尽可向江东弟子查证,若查出小人有半句虚言,愿受帮规处置!”
丐帮帮规可是相当的严厉,当初有长老违反帮规,第九代帮主萧峰想要赦免,都不是一句话能解决的,得自请三刀六洞!
黎生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彦鹰自然无言以对。只是心中仍然不服: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也是你武功太差,浙东分舵的弟子打架太过稀松。
于是看向简长老,请缨道:“长老,弟子这就率领本舵帮众会会那个陈玄风,教他知道我丐帮并非都是易与之辈!”
“彦舵主稍安勿躁!”
简长老摆手制止了彦鹰,又道:“你没听黎蛇王说吗?那陈玄风明显是辛弃疾的马前卒,他害了彭舵主,辛弃疾都没拿他怎样,即是表明了朝廷的态度,咱们现在对付陈玄风,真输了反倒是好事,可若是赢了,那后果……你一个小小的临安分舵担得起吗?”
按理说,简贲是新晋长老,急需立功树威、以服帮众。可当这个看似大好的立威机会摆在眼前的时候,他却不想接。
这绝对是个烫手的山芋,怎么接?
能够荣升为长老的乞丐头都不是简单之人,不论武功、智谋、资历、威望,都得是出类拔萃才行。简长老自然不会跟黎生、彦鹰一样,热血上头、就与飞虎军硬刚死磕,他必须要全面考量,尤其需要考虑后果。
如果杀了陈玄风,击败了飞虎军,那后果非但临安分舵承担不起,就是他这个长老也承担不起,甚至整个丐帮都承担不起!
别看丐帮有几十万人,号称江湖第一大帮,可若是跟朝廷作对,转眼便会土崩瓦解、做鸟兽散了。
要论人多,当初造反的方腊、王庆、田虎、宋江这四大军事集团哪个人不多?即便是后来竖起反旗的杨幺和钟相,不也是兵强马壮、战船如云么?结果怎样?
简贲知道大宋这个朝廷有一个非常奇葩的特点,那就是跟外国打怎么打怎么输(岳飞除外),可若是在窝里斗,那就是怎么打怎么赢。不管造反的掀起了多大的风浪,早晚都能抹平。
所以最终简贲这样定了调子:“这事最好由帮主亲自定夺,如果实在找不到帮主,那么最少也得四大长老共同商议才能定论,这样吧,我先写封信送回君山,彦舵主你派些人手和黎生的手下换换,继续监视飞虎军的一举一动,不可轻易与之争斗!”
彦鹰连连点头表示听令,简长老比较满意,这才看向黎生说道:“飞虎军在临安府的事情就交给彦舵主,黎生你也别闲着,把那个搞得临安府怨声载道的采花贼收拾了。”
黎生不知道临安采花贼的事情,询问的目光看向彦鹰,彦鹰就笑道:“临安府最近两月每隔三五日,总有些良家妇女、黄花闺女半夜从家中被人劫走,苦主们告上了临安府,临安府也答应侦破此案,可是至今尚无结果,而且就在昨夜,又有一户人家小姐失踪……”
黎生听得奇怪,临安府可是一国之都、天子脚下,怎么会有如此嚣张的采花贼,一连作案两月?那可是整整六十天啊!
当即忍不住插话道:“共有多少人家受害?”
彦鹰道:“约莫有三十来家吧,由于那采花贼惯于夜间作恶,初时鲜有人知,后来还是这些苦主一同去了衙门,本帮这才知悉此事。原本寻思既然衙门接了状子,本帮也就无需插手,谁知直到今天也没个下落……”
这时简长老忽然插话道:“衙门差役不知百姓疾苦,只在白天寻访盘查,却不知夜间蹲守,如此一辈子也抓不到贼人,咱们丐帮却不能任由贼人逍遥快活,今日下午便决定介入此事。”
说到此处又看向黎生:“正好你也来了,这事儿就交给你来办。你们污衣派弟子时常露宿街头,想来不致引起贼人警觉。”
黎生顿时就明白了简长老的用意。
或许是因为临安府富庶繁华的缘故,临安分舵的丐帮弟子几乎没有污衣派的人,这样的丐帮弟子问他们哪个青楼的窑姐最漂亮那是如数家珍,可若是让他们深夜露宿在街头巷尾就不行了。
退一步说,即便这些净衣派弟子愿意这样做,也会被人看出蹊跷,引起怀疑。反倒是污衣派弟子做起这种事来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