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响头磕得又疾又重,很快就额头破裂,血水飞溅。双眼被血水浸染遮盖,就连脸上身上也是鲜血横流,模样惨不忍睹。
满朝文武看得头皮发麻,没想到这个小老头儿为了死磕宋家不惜把自己这条老命都给搭上去。
惠王眼神闪动,「砰」地一声拍击在皇椅之上。
“既然朱大人如此坚持,朕就允了你的提议-----不过,朱大人,倘若我的飞羽军拿不到证人证据,可就与你没好果子吃了。”
“老臣甘愿领罪。”
朱育人神情激动,再一次重重将脑袋磕在地上。
“好了好了。脑袋都要磕开了。说吧,你说让朕派遣可信之人,那你告诉朕,何人是你心目中可信之人?”
“燕伯来,燕将军。”朱育人挺直脊梁,朗声说道。
燕伯来脸色巨变,他知道,有一张巨网将他以及他身后的燕家给笼罩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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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波荡漾,一眼望不到边际。
乌云翻滚,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一只海鸟在海面上轻轻的掠过,落在船舷之上,然后便受惊似的拍打着翅膀尖叫着朝远处疾飞。
茫茫大海,数辆巨船正在快速的航行。
这支商队的总管事赵定方站在第一艘大船的船头,面露忧虑之色。
旁边的监工陈涛看到赵定方表情凝重,笑着说道:“赵管事又在担心海盗行凶了?”
“这里是西海境界,那红孩儿纵横西海,若是被他盯梢上了,我们死不足惜,这价值千万的珍贵货物,怕是就要进入那巨匪之口-----定方如何能够对得起主家信任?如何能够对得起赵家上下的期待?要知道,这几船货物可是官府预订的,倘若失去了,怕是我们陈氏就要一撅不振就此破产----”
“赵管事放心吧。那红孩儿虽然凶名在外,但是西海之大,岂是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我们上回押货经过西海,不也安然无恙吗?”
“据说那红孩儿极其阴险,懂得圈养宰羊的道理。他一年之中只有三个月行凶抢劫,其它时候任由商船往来。倘若每一艘商船都被他劫了,哪里还有人敢走西海运货?可是,却又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哪三个月抢劫-----若是正好被咱们碰上,那你我可就死路一条了。”
“赵管事把心放在肚子里。我略通易经推理之数,出门的时候我给咱们这一趟行程算了一卦,有惊无险-----走走走,我让那小西奴温一壶好酒,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上一杯。”
“我还是不太放心。让人问问,这里是何地段-----倘若接近那恶蛟洞的话,可要加快航程-----”
恶蛟岛位于西风边境的西海岸线,处于茫茫人大海之中的某一处隐蔽角落,终日狂风呼啸,暴雨雷霆不断。而且岛屿四周黑雾笼罩,海底又多生漩涡。海岛上生长着一种巨型蛟龙,是生人勿近的恶魔之地。
可是,这里却成了一群海盗的牺息避祸之地。
据说那巨盗红孩儿就以此地为根基,易守难攻,几乎没有人能够闯入进去。
“应当避开了那恶蛟岛-----恶姣岛的地形我还是听说的,你看这天色,看这海面,哪里有狂风?哪里有暴雨?哪里有电闪雷霆黑雾迷障?”
话音未落,站在旗杆燎望台之上的船工突然间惊声尖叫:“发现海盗,发现海盗-----是红孩儿-----”
赵定方和陈涛脸色惨白,而如死灰。
“完了。”这是他们俩共同的想法。
那伙海盗船来的极快,风吹帆张,如离弦之箭,迅速的将为首的商船给包围起来。
其它商船见到主事之船被围困,也不敢轻易转身逃脱。
商船巨大,而海盗船却又轻又快,很容易就将他们追上。
虽然他们船上也有不少护卫力量,但是,那红孩儿凶名在外,倘若落在他们手里,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哪敢冒这个风险?
最大的一艘海盗船上面,一群人正呲牙咧嘴的向这边张望,笑容肆意狂放。
船身上面血迹斑斑,船杆之上猎旗飘扬,一个巨大的红色婴儿旗随风飘展,让人见之惊魂。
行走在西海的海商都知道,那红色婴儿旗是巨盗红孩儿的座船,也是他纵横西海烧杀抢掠的工具。
陈涛看了一眼那红色的婴儿旗,小腿战战,身体发软。倘若不是手扶船弦,怕是早已经摔倒在地。
“赵管事,赵兄-----若是能够留得性命-----就把这些货物舍了他们吧----”陈涛低声对赵定方说道。
赵定方轻轻叹息,这陈涛乃是陈氏族人,又是这商队的监工,是监督他们用心做事,没有贪墨巨货机会的嫡家子。连他都说出这种话,看来这货确实是保不住了。
赵定方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权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