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莓的哭声开始还压低了尽量在嗓子眼里,后来越哭越伤心,那些呜咽声像蒲公英一样被一阵风吹得四下里散开了。
直到她哭得累了,身子被醉鬼客人捏过又被徐亮揍过,今晚真是倒霉,她打开灯去照镜子,没想到半张脸青了一大片,刚忍住哭,泪水忍不住又落下来,小草莓心里说,看来,最近一星期自己都不能去夜总会上班赚钱了。
小草莓向领班请了假在家养伤,她深知,请假的这几天,自己的位置很可能就被新来的小姐替换了,不是每一家夜总会都收留向她这样的半老徐娘,如果目前这家夜总会待不下去了,她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
昏昏沉沉睡了好几天,她好像是被什么声音惊醒了,外面的天还是黑的,她有片刻的恍惑,紧接着,她听到了敲门声,顿时,她心里一阵冰凉,万一又是徐亮那个混蛋可就糟了,她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也不敢起身去开门,只是窝在被窝里抱着膝盖抖个不停。
敲门声还在响着,声音很轻,节奏很缓慢,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却多了几分诡异。
冷静了一点之后,小草莓觉得,像徐亮那种无耻的男人敲门怎么会这么轻柔,那么,除了他,谁会在这么晚来敲自家的房门呢?
这时,敲门声再度响起,依然那么轻柔,这次还透着几分执着,也许,不开门,不应声,那人是不会轻易走的。
小草莓横下一条心,既然人家已经找上门来,再怕也得去面对,至少,她该隔着门问问来的人是谁,如果苗头不对,那扇门应该还可以抵挡一阵子,她可以利用这时间打电话报警,于是,小草莓摇晃着身体踱到门边,颤声问:
“谁?!”
“我。”
“你是谁?!”
“我是我。”
小草莓愣一下,听出门外人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个人,更不是徐亮,但这声音又略有一些耳熟。
这一刻,她在脑中拼命地想,很快,脑子里就现出一个年轻男客的脸庞。
“是你……”
“就是我。”
“你有什么事吗?”
小草莓想起那天晚上男客人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忽然真的有了一种渴望,她想告诉他,她的愿望就是让一个名叫徐亮的混蛋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眼前。
门外的人不再敲门了,但是门缝里好像慢慢挤进来了一点东西,很快,那东西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小草莓不敢去捡,她只是竖起耳朵去听门外的声音,可惜,门外什么什么声音也没有传出来。
等了足有十分钟,小草莓走到门前,她捡起地上的东西,这才发现,那是两张带血的百元纸币!
又过了十分钟,小草莓才明白过来,这回,她如愿了,她的愿望真的实现了,这两张带血的纸币是她从两个醉鬼客人手里接过来的,后来又被徐亮从钱包里抢走,现在,它们赫然出现在那个人的手中,而且那上面还带着血迹。
难道有些事情真的已经发生了……
……
“你确定那两张带血的纸币是徐亮从你钱包里抢走的那两张吗?”听了小草莓漫长的讲述之后,马林问。
“我记得那两个醉鬼客人丢下的纸币,因为其中有一张缺了一个小角,另一张也皱巴巴的像假币,”小草莓回答说,“我把钱交给领班的时候,领班不要,却让我换一张自己的钱给她,我本来不愿意,可是领班瞪了眼睛,虽然领班比我还年轻,但是那个女人毒得狠,我们都怕她。”
“那两张纸币还有吗?”刘震问。
“没了没了,”小草莓苦笑一下,“如果那不是钱我早就把它扔了,钱我当然舍不得扔掉,但是放在家里我更难受,就趁黑把钱花了,钱上虽然有血迹但并不是假币。”
“你确定徐亮已死了吗?”刘震又问。
“从那以后,徐亮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小草莓说,“但是,那个戴墨镜的年轻客人也从来没再找过我,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月,再后来,我就换了一家夜总会,也就逐渐把那些事忘记了。”
这时,马林拿起桌上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等在外间屋的吴畏,他对吴畏说:“你去网络上查一查徐亮这个人,看是否有徐亮这个人的已死或失踪等消息。”
“好的。”吴畏放下电话走了出去。
放下电话,马林重新看向小草莓,他问:“血纸币的事情发生在多久之前?”
“一个多月前,那时候天还很冷。”小草莓答。
“那么,至此以后,戴墨镜的男人就始终没有出现过吗?”马林问。
“没有,也许我换了一家夜总会,他找不到我了,不过,他也没有理由出现了。”
“为什么这么说?”刘震问。
“因为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小草莓说。
“那个男客人,你能不能具体形容一下呢?”马林问。
“他看起来挺年轻的,小平头,下巴有胡须,脸颊有些消瘦,”小草莓想了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