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接过速写本看了看,又问耿宇:“你是说,这个小影子来自罗干?”
“没错。”耿宇很肯定,“就在你们谈话结束的时候,这个小影子闪现了那么一下,不过时间也很短,一眨眼就模糊一片了,所以说这个影子,确实属于罗干。”
马林摸着头想了片刻,问:“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罗干在与我的谈话过程中,他有没有撒谎呢?”
“罗干的情绪波动挺大的,我想,不仅是我,连马警官你也应该看得出来?”
“是的,但是我想听听你看见了什么?”
“就在罗干临出门时,马警官是你叫住了他,”耿宇描述刚刚谈话的过程说,“罗干的转身离开是一种掩饰,当他走向门口的那几步,我看到他背后的影子几乎乱成了一团,当罗干被你叫住之后,他的那一团影子再一次有了很大的波动,那张类似小孩子的面孔就是这时出现的,然而孩子的面孔瞬间转变,转变成了一张很大的……”
“很大的什么?!”马林追问。
“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巨大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一面盾牌,也像是一把保护伞。”
“对,就应该是起到自我保护作用的盾牌……”
“马警官,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耿宇问。
“因为罗干在那时候,他的心里产生了保护某个秘密的欲望,当然他的情绪就会随着欲望而散发出来,他一定是强迫自己要镇定,再镇定,他要用装出来的镇定对抗我的质疑和疑问,所以……所以你就看见了一张很厚重很大的面孔。”
“也许真的是这样,”耿宇接着又问,“可是,罗干是你的下属,他为什么要隐瞒案情呢?难道他不想破案?难道罗干就是……”
“先不要枉下结论,还有很多事情我不是很清楚……”马林摇摇头,呼出了一口浊气,放松了语气对耿宇说,“好了,这一天真的是很辛苦,我带你去招待所,在我的房间旁边开一间房,我们也该休息休息了。”
“好吧。”耿宇跟着马林,二人走出市局办公大楼。
……
4月19日,这是马林与劫匪打赌的第二天,上午只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把昨晚得到的小草莓以及黑佬的消息整合了一下,然后就散会了。
专案组人员中最着急的是杨飞云,他追着马林一直问:“马警官,接下去怎么办啊?”
马林说:“别急,我现在需要去一个地方,等我回来再说。”
杨飞云:“你要去哪里啊?”
马林摇摇头:“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好吗?”
杨飞云拉住马林的胳膊,语气都变得咄咄逼人:“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这几天都在查什么,究竟与样本有没有关系?”马林没回答,他还要朝门口走,杨飞云急了,又问:“马警官,我希望你要分清楚主次,目前亟待解决的是什么?!”
马林把自己的手按在杨飞云的手上,说:“我懂的。”
杨飞云:“那么你去哪里?又能够带回什么样的消息?”
马林:“现在我还不知道……”
杨飞云:“马警官,我想说,这些天我跟着你查案子,你……你令我很失望!!!”
马林看着杨飞云,他只能苦笑了一下,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一辆车驶离了市局大院,车里,耿宇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对开车的马林说:“马警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
“嗯,你说吧。”
“你的那几位组员,对你极其不满。”
“呵呵,我知道。”
“那么我们现在去哪呢?”耿宇问。
“去西里海市郊的一个地方。”
“去市郊干什么?”
“见一个名叫冷彬的人。”
……
西里海市原本并不大,像样的靶场不多,实弹射击的靶场仅有一家,这些很容易就可以查出来。
上午,来靶场练习的会员并不多,当走过一面玻璃墙时,马林看见那上面挂着一块同样质地的牌子,上面用庄严地黑体字写着:
射击是一项严肃的事情,每一颗子弹的背后都有两种极端的选择,所以,我们应该保持对枪弹的敬畏。
根据工作人员的指引,马林来10号靶场,透过玻璃墙,他看见里面站立着两个人,一个穿着一身名牌的富家公子正端着一把银色的枪对着远处的靶心瞄准着,而他旁边也等候着一位身穿靶场工作服的男人,正在用语言校准富家公子的站姿。
看得出来,富家公子只拿那人的话当耳边风,然后,富家公子全身抖动,一连发出了数声枪响,而那些子弹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无一中靶。
马林和耿宇站在门外只能耐心地等待着,那个富家公子很快就失去耐心,他把枪放回了指定地点,怏怏不快地离开了10号靶场。
略作检查后,看似射击教练的男子也走出室内靶场,马林上前迎了半步,其实,他们双方早就通过玻璃看到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