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毛勇敢摇着头,指着身后黑压压的土坡说道,“我曾上到坡上去拾柴火,坡后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没见有人或者村舍,我和嘹亮同志商量过,等你身体好些之后,我们就朝山里走走看看。”
赵嘹亮点头补充说:“班长你也不用过于担心,这附近有水有鱼,饿不死咱们,等你好些,咱就一起找路出去。”
听了他俩的话,我心中宽慰许多,只要饿不死,就能想出办法,不过我们的目的不是单单从这里走出去,而是为了得到密件。
一想到密件,纸条上写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周善人又是谁呢?
这个名字着实有些特别,似乎不是个普通人的名字,而更像是个绰号。
我眯上眼睛细细分析:在旧社会,要是某个财主乐善好施,做过些有益于老百姓的好事,百姓都喜欢呼之为“善人”,比如李善人,张善人之类的,我想,如果能够在附近遇到个把行人,或许就能打听出来线索。
还有另一种可能,这句话是用于接头的暗语,两方对上了暗号,才能证明各自的身份。不过现如今都解放这么多年了,这种过于戏剧性的做法,早就退出了历史舞台。
不管怎样,我觉得都不能在这湖边坐以待毙,最好翻过土坡到山林里去看个究竟,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欲望,或者说,土坡那边真有什么人在召唤着我,我必须去那里面看一看。
打定主意,我拿起烤鱼捏着鼻子多吃了几口,与他二人商定好,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就进山寻找周善人。
……
天蒙蒙亮的时候,赵嘹亮和毛勇敢就唤醒了我,准备越过土坡朝山里进发。
我们之所以要选择进山,而不是留在原地,其实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为了密件任务;其次是这湖边实实在在出现了令人无法理解的怪现象——当我清醒时,发现身体周围的湿地上,出现了许多令人费解的脚印。
虽说是脚印,但完全不像是人踩出来的,或者说不是活着的人能踩出来的。
那些脚印就像是踏着缓慢而又沉重的步子,使湖边松软的泥土受不住重压而凹陷下去,而那凹陷又是如此怪异,不是整只脚掌压下去,更像是用脚尖在行走,那是一步一步深深地插进泥土中所形成的特有的凹陷!
看到这些脚印,我们心照不宣,谁也没说什么。湖水只冲上来一个军绿色的手提包,这是唯一的行李。我们互望一眼,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湖边危机重重绝对不可久留。
土坡并不高,长着一层黄绿色的茅草,坡上没有风,所以每根草都垂直在地皮上。站在坡上看去,近处是树,远处是山,层层叠叠没有人烟。
我把赵嘹亮拉过来问:“我说老赵,你说这山林中有人家吗?”
“我估计应该有,很多人不都喜欢隐居,图个清静吗。”赵嘹亮冲我眨眨眼睛。
翻过土坡就进了山,那感觉很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头顶上林高叶密,几乎遮住了大部分的天空,虽然是晌午,但气氛却阴暗晦涩。稍微平坦的地方不是野草丛生,就是长着低矮的灌木,密匝匝地一片挨着一片,不留任何空隙。
进山之后,毛勇敢便走在最前头,虽说在船上略显懦弱,但此时却展现出了山东大汉的异常勇猛。
他手持带着枝叶的树杈,像开路先锋一样在前面摸索前行。这么做既是为了给我俩的行走创造方便,同时也可以惊跑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毒虫野兽。
三人的步履还算轻松,这得益与在部队时艰苦的体能训练,攀爬山路对我们来说其实并不陌生,不过在山林中穿行却还是第一次。
沉闷的跋涉是最容易令人疲惫的,因为体力消耗巨大,众人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我扶住一棵小树,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对他俩说:“走了大半天,咱们休息一会儿吧。”
赵嘹亮似乎早就盼着这句话,话音未落,他已经找准一块干爽的地方,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哎哟我的妈呀!可累死我了。”
见他坐下来,我的腿也一阵痉挛,就近坐在了脚下的树根上休息。
气息略定之后,毛勇敢指了指前面说:“军歌同志,咱们就这样走也不是个法子,看这意思,走了这么老半天,也没发现一丝人烟……”
“这山里真的很古怪……”我自言自语地说。
“古怪?”赵嘹亮擦着额头上的汗,“什么意思?”
“你们不觉得这山里过于安静吗?”我紧张地看向左右,“你们听这山林里,鸟叫虫鸣都没有,而且越往山里走越凉,要不是咱们活动量大,早就被冻得发抖了……”
“冷吗?看我这一头汗……”毛勇敢还没说完,赵嘹亮立刻转移话题说,“是啊,班长你说得没错,从土坡滑下来,一踏入这片林子,我就觉得气温下降了很多,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脊背上,凉冰冰的非常难受。”
“要不咱们回去吧?”我征询他们的意见,见二人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