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嘹亮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半天,说得我脊背都凉了,也不知道昨天吃的鱼肉里面,有没有这种虫子。
“记得小时候听人讲过,水尸的眼睛里就有虫子!”赵嘹亮用树枝拨弄着柴火若有所思地说,“水尸就是淹死的人……”赵嘹亮咽了口口水,仿佛谈及了某种禁忌,“你们还记不记得,王老爹曾说水生和七根的尸体,他们也没有眼球。”
“其实何群的尸体也没有眼球,也许就被水潭里的虫子吃掉了。”我回忆着白天的情景。
毛勇敢刚喝下的半口水一下子全喷了出来。
赵嘹亮尴尬地笑了笑,说:“没事,烧开了就没事了,你放心喝吧!”
提起何群,那些令我蒙在鼓里、费解多时的感受再一次涌上心头,本来早就该逼着他俩说出真相,可突然发现了这个山洞,一阵忙乱之后,居然忘记了。
“你们瞒着我的事,是不是也该说了?”我沉声问。
毛勇敢斜了眼赵嘹亮,像是犯了错误一样低下头,我假装随意地摸了摸腰间的手枪,赵嘹亮本就是个聪明人,当然没必要等我掏出枪来威胁他,他叹息了一阵,不像是犹豫不决,更像是在梳理语言。
“班长,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复杂,老严之所以派我俩来,其实都是为了保护你,协助你更好地完成任务,找到密件。其实——怎么说呢,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有问题……”
“我有问题?!”我冷冷地笑了笑。
“是的。”赵嘹亮一脸惋惜,“我知道你一下子接受不了……其实,要是我摊上这样的事,我也接受不了……”
“行了,别废话了,照直说吧!”我的忍耐力到达了极限。
“因为——因为……”赵嘹亮断断续续地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马军歌同志——你有病!”
“什么?!我有病!”
“是的。”赵嘹亮指着毛勇敢,“不信你问小毛同志。”
我盯着毛勇敢,他只跟我对视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喝水,就好比我是个会吃人的妖怪。
“虽说是几天前,可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恍如隔世,那时你还在军区……一天,老严找到了我和毛勇敢,他给我俩讲述了这样一件事情,但在未讲之前,他郑重地说此事属于绝对机密,决不可告知他人。”赵嘹亮缓缓道来。
据赵嘹亮说,老严在没找我之前,却提前接见了赵、毛二人。
之所以选择他二人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毛勇敢武术造诣很高,每当格斗比赛时,他都会小有斩获。
而赵嘹亮聪明并且机智,他这样形容自己虽然我心存疑义,但处长却是这么认为的,加之他能言善辩学富五车,对鄱阳湖周边的风物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和毛勇敢并肩作战,正可谓是文武双全。
用赵嘹亮自己的话说,他俩和处长足足密谋了一个白天,才想出了对付我的绝好方案。
跳动着的火光把赵嘹亮的脸映衬得越发的神秘,而随后从他嘴里吐露出来的话语,更加令我感到毛骨悚然,难道我遇到的一系列怪事,都是因为我的精神出了问题!
那一晚,处长交给他俩的所谓机密任务,就是去江西取回两个月之前不慎遗失在鄱阳湖边的一批机密文件。
老严说此文件非同小可,是新近在南方某档案局旧址翻新过程中偶然发掘出的一批国民党时期的机密档案。
据说一部分档案涉及的内容很离奇,记录的是从辛亥革命到国民党当政期间国内发生过的一些“超自然”事件。
由于档案局主楼的木质地板过于陈腐,翻新过程中,竟在木地板上发现一道暗门,那些密件就夹杂其中。
由于内容过于晦涩难懂,而且大多属于加密文件,所以当地工作人员根本无法解读。
上报中央有关部门后,上级就把这批破解密件的任务交给了我们军区,因为军区里这方面的人才很多,较之其他地方略显优越。
就这样,三名机要员把密件装进铁制密封的密件箱,秘密地北上运往我处。
为了确保密件妥善到达,我方机要处又派出两名工作人员南下进行接应,而后,双方工作人员在江西某县境内碰面,合兵一处继续北上。
虽然双方都深知任务之艰巨,也加倍小心防范,可还是在中途出了事故。
船行至鄱阳湖老爷庙附近时,不幸遇到风浪,五名护送人员全部不幸落水。
当地公安民警奋力抢救,可惜的是,只在叫黑水滩的岸边发现并带回了一个人。
此人虽然气息尚存,但已昏迷不醒。
他连夜被送回原单位,住进了军区大院的医院里,昏迷了将近一个月才苏醒过来,醒来之后却失忆了。
说失忆也不完全正确,确切地说他的病症应该叫做——选择性失忆症。
毫无相关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把运密件的经过忘记得一干二净。
令人欣慰的是,这位幸存者在昏迷中,嘴里不时地说着胡话,内容虽然支离破碎,但似乎都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