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貌似平淡的话,却令我头皮一麻,于是驻足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毛勇敢也好似看出了什么不妥之处,他绕过赵嘹亮抬手指向寒潭,小声对我俩说:“我咋记得昨天打水时水潭在左手边上?怎么现在却跑到右边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要不刚才初看之下有种怪怪的感觉,“这里树木繁多,本来就难辨左右,或许我们从山洞出来,走错了方向……好了,别大惊小怪了,还是赶路要紧!”就这样,三个人继续依靠印象绕过水潭朝湖边的方向走。
事情显然并非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虽然赵嘹亮坚信我们行走的方向正确无疑,但走了许久,依旧没有湖边的影子。
林子里相当地静,甚至都没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越朝前走我的心越凉。
所有人都被寂静传染了,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或许不说话的原因就是问题太多,即便提出来也不会得到对方的解答,与其多费口舌,还不如默默前行。
“班长,你觉不觉得这整个山里根本就不像真的!”赵嘹亮实在憋不住了,“无论是远处的树还是近处的树,怎么——怎么都变得一模一样?就像——就像是复制出来的一样!”
这话一点没错,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敢挑明。
放眼望去,整座山林越来越不真实,每一棵树都仿佛看见过千百次,它们的枝杈,树干的纹理,几乎如出一辙,就如同用一棵树为基准,复制出了千千万万棵同样造型的,但不同尺寸、不同距离的树,这种“标准树”竟覆盖了整片山地。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如此无法理解,更像是个妖怪施法幻化出来的场景,难道我们都行走在一个虚幻的噩梦之中。
“班长,咱们该怎么办?”赵嘹亮问。
我摇头叹息,没办法回答他,只能抬起腿继续朝前走。
……
在惊惧和期盼中又走了半天,突然,毛勇敢停下来,他呆呆地看着一个地方,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好像目睹了极其可怕的恶魔:
“不可能的!是不是遇到了鬼打墙?你们看——咱们在原地绕起了圈子,咱们会不会困死在这里!”
周围确实似曾相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不远处,出现了一块巨石。我猛然间想起这不就是我爬上去望远的那块巨石吗!一股寒水从头顶浇下来,顿感浑身冰凉,看来,刚才只不过是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又回到了原地,难不成真的是遇到了鬼打墙!
“该怎么办啊?班长。”赵嘹亮已经慌了。
我咬紧嘴唇,用最后一点力气爬上那块石头,本以为登高一望还能找到一些行走的方向,谁承想,目力所到之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树——视线好似被一种力量完全包围了!
我脑袋一热就掏出枪,把枪口对准天空,放了一枪。
如果林子真的有鬼,阴魂缠腿,这一声枪响足能吓跑任何鬼怪。可令三人大为迷惑的是,我虽扣动了扳机,但任何声响也未曾听到,开始我还以为是枪卡壳了,可低头一看,脚下却有一枚冒着烟的空弹壳。
我俯身捡起弹壳,一股灼热从指尖传来,我立刻丢了弹壳。这证明了什么?子弹没有卡壳,我真的放过一枪,可枪声呢?居然被这片诡异的林子吞掉了!
正在我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之际,原本灰蒙蒙的天空瞬间暗将下来,有些像暴雨来临时的前兆。四周没有一丝风,所有的枝叶都纹丝不动,就如同把我们三人封印在了一幅恐怖阴郁的油画里。
我仰头望着天空,不由得跳下巨石,一点点朝后退去,直到靠在了那块巨石上。
头顶上蓦地生出了无数黑云,黑云快速地移动着、旋转着,很快便汇总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团巨大的好似锅盖一样云朵,打着旋朝整个山林压下来,看在眼里感觉心头无比的压抑。
面对如此骇人景象,我竟迸发出了这样一个念头:我们三个人误闯误撞进入了一个妖魔的梦境之中,刚才的那一枪把正在酣睡着的妖魔惊醒了,它即将醒过来,它醒了,所以它的梦就会随之消失,而我们也会由于梦的惊醒而烟消云散……
“怎么办,怎么办?”耳边传来的只是赵嘹亮的呼喊,不像是为了得到答案而询问,更像是念着某种咒语。
天空的乌云已经变成了一个漩涡,漩涡的中心产生了一个深邃的黑洞,从那黑洞里竟然射出了两道白光!
近些天来的经历,已经令我精神麻木,随着那两束光亮朝我们隐身的巨石射下来,我拉住了赵嘹亮和毛勇敢的手,大声叫道:
“跑——快跑!千万不要被那光束照住——跑啊!”
就这样,三人没命地跑起来,从一棵树下跑到了另一棵树下,又从另一棵树下跑到另一棵树下……起先我还抓着他俩的手,可后来不知怎么就松开了,但我还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跑啊跑啊!左躲右闪地跑了不知多久,我竟然又见到了那个水潭。这一次,水潭里真的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