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导又开口说:“当时在医疗所里输了液,又昏昏沉沉睡了几个小时,我觉得好了一些,胃也不是很难受了。就在这时,军歌同志你来了,你的到来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担心你问我问题,因为当时精神实在疲惫,没有经历和你在智力上周旋,刚才也说了,说谎是很耗费体力的。于是我就紧紧闭上眼睛装睡,直到确定你离开了卫生所,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跑来卫生所看我,当时心里很着急,担心赵嘹亮和毛勇敢说了不该说的话,使得你窥探出了什么秘密,因为我知道他二人的智力和心理素质远在于你之下,我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心焦,好不容易等瓶子里的药液输完了,就辞别了大夫,加快脚步朝招待所赶去。
“走走停停回到招待所时已经傍晚了,我站在门口听了听你们的谈话,觉得整件事情似乎并未暴露,我这才放下心来,但当听到你打算改走陆路的时候,我便慌乱起来,真担心整件事情就从这里偏离了我的掌控,所以,我不得不加快事情的进程。
“本来,我是这样打算的。我们搭乘一艘大船,在鄱阳湖上多停留一段时间,或许你看见了辽阔的湖水,你缺失的记忆就能够不治而愈。但事情发展到这里,我觉得你已经成为惊弓之鸟,而且身边还不断地出现了很多突发事件,这些都是之前考虑不到的,或许我这个角色本就不应该亲自参与这个行动,也或许我本人的外表过于……所以很容易令人生疑,呵呵,可这些已经无法改变了,我能做的只有尽最大努力进行补救。”
“怎么补救?”我问。
“其实在接受任务之前,我曾特意来过鄱阳湖一次,多半是考察,也顺便走访了解一下地形民情,这就是胃病突发之时,之所以没有询问就知道村口有家卫生所的原因。
“所谓鄱湖嘴村,就是离湖水近的村子,那里过往船只很多,但基本上都是早上七、八点钟有船,中午以后就很难再找到船了。我没有料到我会偶发胃病,耽误了早晨的行程,如若延迟到明早,真担心接下来的十几个钟头里还会出现什么变故,因为我能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你对我的怀疑已经达到了顶点。
“事不宜迟,我立刻命令赵嘹亮和毛勇敢开始行动。也许在这个时候,你觉得自己此次行动的领导地位动摇了,被我取代了。
“我十分庆幸那次的无意之举,我经过鄱湖口村的时候,曾在湖边遇见一个贩运私货的船主,他叫歪七,因鼻子被桅杆打到了一边而得名。当时我见他在岸边吸烟,就上前跟他攀谈几句,他告诉我说,他的船一般都是晚上出发,如果我急用船的话,可以去山那边的低洼处找他。”
原来如此,我暗暗思忖:想必是他担心夜长梦多,发号施令般地让我们立刻出发。那个时候我很气愤,因为自己才是任务的最高指挥,为什么赵嘹亮和毛勇敢都听他的,对我的话置若罔闻,我提议该走陆路,根本没人呼应,他的一句话,却令二人唯命是从。
想到这,我还是觉得之后的经过非常不合情理,于是便问:
“我还是有疑问!刚说的这些事情,勉强还能解释清楚,可后来呢?尤其是湖心雾气中的那艘纸船,这些也是你们导演的吗?”
零导干咳一声皱起了眉毛,提及纸船好像令他感到紧张:“我们坐上歪七的机动船后,由于是机动船,或许船身摇晃得相当厉害,意料不到的事再次发生了。不但是你,还有毛勇敢,甚至连我自己都晕船了……没办法,以前的计划只得付之东流,胃疼加之晕船,搞得我精神恍惚,脑袋里面昏沉沉的什么也想不出来了,还好赵嘹亮并无大碍,还可以暂时照顾我们三人。天很快黑了下来,听到耳边杂乱的声音,我醒转过来,这才发觉,湖心居然起雾了,那雾来的确很是很诡异,这也是我无法意料到的……”
“那雾气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里面的纸船?”他并没有明确地解释出所以然来,我只得立刻追问。
“我想,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没等零导开口,赵嘹亮接过话头说,“在歪七的船上,只有我一个人还算清醒,你们都吐得吐,昏睡的昏睡,我坐在你们中间,向歪七要了一根烟卷,一边看着漆黑的湖水,一边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讪着。
“我向歪七打听了一些湖里沉船的事,歪七听我口无遮拦,抬起他那满是老茧脏兮兮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虽然没晕船,但与那只脏手亲密接触后,差点也吐了,歪七把手拿开,小声对我说,凡是乘船在水上,都有很多禁忌,虽说他自恃胆大,但为了图个吉利,也不敢随便破了前人留下的规矩。
“歪七说了很多船上的禁忌,比如吃饭时,‘盛饭’必须叫‘装饭’,称船主为船老大,而不叫‘老板’,吃鱼先吃头后吃尾,且吃鱼不得将鱼翻身,不得在船头上小便等等,就在我听得出神之际,忽然歪七噤了声,定定地看向了我的身后。
“我有点紧张,随着他的目光也转头看去,只见远处漆黑的湖面上,竟然升腾起了一层雾气。我问歪七那是什么?歪七却奔向船头,一脸紧张地看着前方。我再次追问他那是什么?歪七颤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