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商贾到了长安,都喜欢住在这里,行商坐贾谈生意,也都喜欢来这里。
刘啸啸到了楼下,抬头望了望那块招牌,便迈步走了进去。
“醉仙居”菜楼这边,有一位口技艺人云先生,一手口技出神入化,据说千军万马征战沙场的声音他能模仿的惟妙惟肖,小儿夜啼、翁妪斗嘴,也能学的栩栩如生,有时候模拟一段云雨欢好之声,更是靡靡之音,旖旎的仿佛身临其境。
这时候,茶楼中正坐了数十位客人,正前方一座屏风,茶楼中一片寂静,众人都屏息凝神,看向那屏风方向。屏风前其实什么都没有,声音是从屏风后传来。
风声、雨声、流水声,俄尔云收雨住,一阵鸟鸣蝉唱,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仿佛松鼠爬上了高枝,既而砍樵声,放歌声,虽然只是听着声音,可是一副副生动的画面,已经因为那声音,在众听客脑海中形成了一副副鲜活的画面。
“好!好啊……”
耳听得樵夫歌声由近及远,而且隐隐然有种飘忽于风中的感觉,众茶客不由得击掌叫好。片刻功夫,声音渐寂,两个云先生的小学徒捧着铜锣笑嘻嘻地走出来,逐桌讨要赏钱。
屏风后面,只摆了一张几案,一个蒲团,几上清水一盏,尺子、竹叶各一枚。
云先生盘膝端坐在蒲团上,微笑着端起了杯,刚要就唇饮上一口,一根金手指就“嗒”地一声搭在了他的桌沿上。
云先生皱了皱眉,微微抬头,就见一条昂藏大汉,在侧首缓缓跪坐下来,虽然跪坐,挺拔如山。
“云天空?”
“足下是?”
“刘啸啸!”
“不认识!”
“这个,你认识吗?”
刘啸啸从袖中摸出一枚金饼,吧嗒一声放在几案上。
云先生盯着那金饼,缓缓地喝了两口清水,把杯放回桌上,拿起金饼摸挲了一下。是真金,成色极好的真金,他只一拈,从那份量,就知道这金饼不曾掺上半分假。
“刘先生想要什么?”
“我有一位好友,马上就要过世了。抬棺的、打幡的、执哭丧棒的、捧灵的,我都找齐了。可还缺几个人,头前撒一撒纸钱儿,开阴阳路,后边鼓乐吹奏,送个行。云先生交游广阔,可以帮帮忙?”
云天空翻了翻眼睛,眼白上翻,跟个瞽目人似的:“这个,不够!”
金饼子放回了案上,刘啸啸微微一笑,嵌着金手指的手从袖中又摸出两块金饼,摁在那块金饼上。
云天空垂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刘啸啸又摸出两块金饼,五块金饼摞在一起,微微摇晃着。
云天空伸出一根手指,按在金饼上:“什么时候?”
……
刘啸啸从出“醉仙居”的时候,微微掀起眼眸,望了望天空,唇角逸出一丝嘲弄的微笑。
他并不相信赖跃飞对他的诚意。
这么快就把自己的秘密力量交给他?“用人不疑”到如此地步,这个人是混不到八柱这么高的地位的,与地鼠静官和云天空打交道的过程,更印证了这一点。故作慷慨的赖跃飞交给他的,应该只是能联系、利用上的一些黑道力量。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他既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不会放过李鱼,现在既然可以用赖跃飞的钱,去找来这么多的帮手,他为什么不能顺势加以利用?这些人并非赖跃飞的心腹,他有些什么具体安排,赖跃飞就无从知道,反而更方便他做事。
赖跃飞对刘啸啸的底细拷问的不可谓不详细,所以对他的能力也就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他拷问来的一切,都来自于刘啸啸本人的叙述,酷刑之下,他可以交代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但是立场不同,他无需诳骗,叙述自然而然地就会偏向于自己。
所以,赖跃飞没有意识到,刘啸啸能力是有,但这个人“天生反骨”,投靠谁就会反叛谁,或者坑了谁。从龙家寨到罗霸道,从罗霸道到罗克敌,现在,他投靠的是赖大梁。
“大梁,刘啸啸这个人,与李鱼有私仇。很难说,他会做到什么程度,万一惹出轩然大波……”
赖大梁身边并非没有谨慎持重的人,他的大账房霍先生就是个精明人。此时,他正与赖跃飞下棋,出于忧虑,一子放下后,他还是忍不住向赖跃飞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赖跃飞淡淡一笑:“八柱,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功勋累累,才有今时今日之地位。那个李鱼,虽然有些手段本领,可无论如何,难道重得过我?李鱼干掉了饶耿,结果是取代了饶耿的位子,并未受到惩罚。我跟了常老大这么多年,纵然刘啸啸做掉了李鱼,常老大会为了一个李鱼惩罚于我?”
大账房疑惑地道:“属下不懂,李鱼再如何了得,也威胁不到大柱您的位置啊,何必非要与他过不去?我听说,他现在算是乔大梁的人,大柱做掉了他,岂非惹得乔大梁不快?”
赖跃飞叹了口气,拍了拍大账房的肩膀,道:“八柱中,我排名第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