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已经丧胆的马匪在前后两股敌军的联手合攻之下,虽然竭力地反抗,却挡不住他们凶狠迅猛的凿穿战术!实际上,人家也不是有意地凿穿,只是想割人耳的疯子太
多了而已。
纥干承基和罗克敌在战斗中也早被冲散了,双方各自杀在人群中,罗克敌那狰狞的鬼面之下,一张俏脸上早已汗水涔涔。
“完了,全完了,我的无数心血啊……”罗克敌越打越是绝望,他的人当然没有全部带出来,可是所有的精锐都在这里了。只要这些精锐都葬送在这里,他留在老巢的那些老弱残兵又有何用?另外两寇不会放过
这个吞并他地盘的机会,更不会放过斩草除根的机会。
他没有未来了,他唯一的结局,可能只有效仿他的堂兄罗霸道,远走他乡。这就是马贼的悲哀,他们没有什么稳定的根基,也没有牢固的统治阶层,一旦势弱,就算没有外敌来消灭他,也会被内部的竞争者杀死。所以,他们强大时,可以拥有比皇帝更大的权力,对他的团伙生杀予夺,一旦失败,就像落败的猴王,马上就被整个族群抛弃,这也是罗霸道一败便根本没有机会东山再起的原因,因为就连曾经最忠于
他的,也会迅速臣服于新的王者。
这就是弱肉强食之下的道义!
“我不甘心!好不甘心!李鱼!我就算死,也要叫你付出代价!我要你死!我要你生不如死!我会用我能想到的最恶毒的办法,向你复仇!”罗克敌怨毒地诅咒着,趁着黑夜和混战,悄悄摘下了他标志性的面具,扣在一个死去的马贼脸上,又在他脸上斫了两刀,用流出的血抹在自已脸上,渐渐向双方混战战场
的边缘移动而去。就连他自已的众多手下,认得他面目的也寥寥无几,罗克敌凭着一身出色的武功,只要阻路者,无论敌我都杀,很快便被他杀到了最边缘,然后趁人不备,一下子投入了
茫茫夜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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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基县彭府,所有的骡马、车辆都被集中在了府外宽阔的道路上。
龙老爷子亲自指挥,把府中的一切都搬了出来。没错,就是一切!包括彭峰的所有妻妾。在陇右和塞外有着同样的生存规则,女人同样可以是战利品,可以是可分割的财产。折梅峰下新城之中,还有许多光棍儿呢,他
们都还没有老婆,而这些已经失去家园和庇护者的女人,这对她们而言也未必不是一条出路。当所有的财宝也被搬个一空,家具什件儿也都装了大车,整个彭府包括地窖都跟狗啃过似的一般干净时,龙老爷子便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彭府付之一炬。基县,只应该有
一座雄城,它不该在这里。砖石房舍、厚重的府墙,龙老爷子没有理会,根本不用理会,等这场大火烧完,基县百姓就像会勤劳的蚂蚁一般扑过来,把能拆的都拆了,拿回去修补他们的屋舍,彭府
,将会被彻底抹杀。满载而归的车队浩浩荡荡而去,其中最重要的一箱由龙老爷子亲自看管,这是整整一厢的地契,是彭峰这么些年来巧取豪夺之物,那每一份转让地契上的红手印,都是沾
了血的泪痕。
女婿跟他说过,这个东西最重要,一定要找到并拿回来。他要打土豪分田地,这是迅速赢得基县民心,让他们在基县从此牢牢扎根的根本。
滨海镇湖边,天光已经大亮,双方……已经停战。
还能站着的人已经不多了,还能站着的人中,身上没伤的也一个都没有。
他们本不想罢手,只是,再也没有人挥得动刀了。
一阵风过,芦苇烧尽后扬起的灰烬就像漫天的纸钱。王超捂着流出的肠子缓缓四顾,鼻子一酸,差点儿没哭出来。站着的人,真的不多了,王东、王小磊都不见了,应该就在那满地的尸体当中,陈彬还站在他不远处,神情
比他还要呆滞,而刘炜此时正趴在地上,他还有气息,但是腿被砍断了,脖子上也挨了一刀,只是在垂死挣扎罢了。吐蕃小整事永丹拄着刀,呆呆地站在对面,身边的人也是零零落落。一个趴在芦苇荡边,浑身都是泥的人动了动,缓缓爬起来,四下看看,踉跄着冲到了永丹旁边,他是
徐海生,在双方大战时聪明地躺下装死,这才逃过一劫。
“小整事儿,我们上当了,上当了啊……”
徐海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小整事儿,我家老爷那边一定也……”
“呀!”永丹攒了半天才攒出的一点力气,全用在了这一刀上,狠狠一刀把徐海生劈翻在地。徐海生像被斩断了头的鸡,一头栽在地上,扑愣了几下,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渐渐失
去了生命的神彩。
“都是你!都是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彭峰!我要……”
永丹扬着刀,一刀一刀地剁在徐海生的身上,只是他力气已经耗尽,根本砍不入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