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见火,融化的无影无踪了。
……
“快快快!马上杀过去!要率先进城!”
整事大相董脱率兵一路杀过来,那些半大不小的部落他都懒得停下来去搜刮掳掠一番了,直奔永丹家的主城。大军刚到,片刻不曾停歇,马上就下达了攻击令。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眼见李鱼的人还未进城,董脱总算松了口气。手下的将领们很想建议先休息一下,不然长途奔袭,人马耗损力气太大,交起手来……虽说对方也都是疲兵,可也没了优势,死伤难免过重。但是一瞧整事大相那急躁的表
情,谁还敢进言。
董脱这边的人马甫一参战,李鱼那边就发现了。鸣金声立即响起,李鱼这边的战士都是用最残酷的兵法练出来的,虽然一个个都杀红了眼,还是马上撤出了战场,其中许多已满载而归,腰囊里塞的全是人有左耳,这就
是军功,就是钱呐!
“他么的,老子……又上当了!”
眼见李鱼退兵,董脱欲哭无泪。
其实董脱并没有那么蠢,不至于如此轻易地被李鱼牵着鼻子走。
问题是两个人看事情的高度不同,对彼此的了解也不同。
他不知道李鱼要什么,也不知道李鱼究竟有多大实力,更不知道永丹还活着,李鱼对外放出的风声,可是永丹已被他杀了祭天。
而李鱼很清楚自已要什么,更是通过永丹,摸透了董脱的底细,董脱自然判断一再失误,生生成了李鱼牵在手里的那头大笨牛。
李鱼依旧驻于远处,坐在一个马扎上,眺望着这厢动静。
忽然,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送到了眼前,李鱼顺手接过,正要抿上一口,忽然发现递粥的不是侍卫,竟是独孤小月。李鱼有些意外,但还是向她点头笑了笑,以示谢意。
独孤小月拢了拢袍袂,在李鱼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搁在膝上,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仰脸儿看他。这是她一个下意识的举动,很自然地做出来的举动。但这种举动,其实代表着对一个人的亲热与服从,通常更多地见于一个晚辈,而且是年轻女性,在她孺慕、亲近、肯
服从的长辈面前,才会做出的举动。
“爵爷,其实咱们再加一把劲儿,就能攻击永丹的城了,那城墙又阻碍不了什么,为什么现在要收兵呀?”
李鱼抿了口香喷喷的肉菜粥,乜了她一眼,道:“你说呢?”
独孤小月想了想,摇摇头:“我有想到一些,但是我不敢说了,我觉得,爵爷比我想得深、想得远,我一定会猜错的。”
李鱼忍不住笑了:“哈哈,你这丫头这么说,是聪明呢,聪明呢,还是聪明呢?”李鱼说完这句话,忽然发觉自已跟人家说话的语气太亲昵了些,赶紧一正脸色,悄悄扭了扭身子,转向外侧:“我没有选择扶持永丹,是因为他和我地盘接壤,利害攸关,
这是一头养不熟的狼,早晚还是要兵戈相见。”
独孤小月察觉了他的举动,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点点头,甜甜地道:“这个人家已经猜到了。所以爵爷选择与董脱瓜分永丹的地盘。”李鱼:“不错!我独占,能不能办到?能!有永丹在手,还误以为我是想扶持他,我可以办得到。可是拿下永丹全境,吐蕃会善罢甘休?那就要上升到我无法左右的地步了
。原本到手的好处,也得吐回去。”
独孤小月若有所思:“不错!那种情况下,吐蕃必然不肯罢休,而大唐也必然惊动天子,到时候爵爷在其中就完全没有主导作用,甚而还要被人所左右。”
李鱼道:“不错!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打算,把那三分之二的地盘让给董脱。没有人的话,那就是一块荒野,在不在手,有什么用处?等我真的需要它时,再拿来便是!”
独孤小月讶然:“原本就打算让出三分之二的地盘?可……既然这样,爵爷为何不爽快地答应董脱,还要与他相争?”
李鱼睨了她一眼,微笑道:“你当初听见了?”
独孤小月脸儿一红:“人家……人家当时不是有心的。”李鱼一笑,没有追问,只是道:“我要让他觉得我是不甘心让的,他拿到手才会珍惜。我只要三分之一,但我划界之处,是永丹地境里唯一的山地,我在那里,可以建立很
好的防御,进可攻,退可守。”独孤小月终于明白过来,双眼发亮地道:“这样一来,爵爷占的地并不多,实惠有了,上奏朝廷的战功也有了,毕竟,这依旧算是开疆拓土。而吐蕃那边,董脱想把拿到手
的三分之二的地保住,他反而需要养寇自重……啊!对不住!爵爷,奴奴不是说您是寇,奴奴是说……”
李鱼哈哈一笑,道:“说又何妨,在董脱眼里,在吐蕃眼里,我不就是寇么,无妨!”独孤小月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