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他很快就摸到了一只小小的玉瓶,连忙掏出来问道:“是这个吧?”
银衣少女点了点头,方惟远松了一口气,拧开瓶塞,一股白雾从瓶口透出,夹着一丝淡淡的清香和寒气,仿佛刚从冰雪封冻的极地取出一样。他往手心里倒出三颗绿色的半透明的药丸,小心翼翼地掀起她下巴的面纱,只露出一张樱桃小口。
“吃两颗就行。”银衣少女无力地说道。
方惟远喂了她两颗药丸,拧好瓶盖,再把药瓶放入她的怀中,这时他才开始感到气氛终于轻松起来。
“扶我坐好。”银衣少女说。
我扶正她身子道:“要不要我帮你推推气?”
“不用,你帮我在旁边护法就可以了。”她闭目道。然后盘坐着双手搭在两膝之间,捏出一个很古怪的指形。方惟远知道她开始运功了,不再多问,站直身子走出三丈之外,静观周围的变化。
黑月老怪的那根手指还静静的躺在原地不动。方惟远有点好奇,走近用手拈起细看了一翻,那是一根长着绿色茸毛的似兽非兽似人非人的手指,指尖长着锋利如剑的指甲,伤口处黑血未凝,一股腥味扑面而来。
据和黑魔族仇恨最深的昆仑派前任掌门“玄天子”所著《玄秘志·黑魔类考》中的记载:“……黑魔族众已无兽妖之迹,惟貌陋如鬼,血黑味臭,体形巨伟,非一般魔族可比。”但从这根断指看来,这黑月老怪应是一个魔兽混血的混合体,但他的血液又确实是“血黑味臭”,典型的黑魔族特征。难道“玄天子”的记载有误?
方惟远心里嘀咕推究了很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想,如果三师兄何难吾在这里,肯定能从这根手指的毛色血液和气味里分辨出其中的奥妙来,并且还会得出一大堆“魔源魔史”之类的学问来。蜀山派的众弟子,只有他对“魔学考”的学问最有心得,其痴迷和学识恐怕早已超过了“道学院”中的那十几前辈。
方惟远细细看了断指的特点之后,默默地记在心里,然后把它放回原,心想回到蜀山之后,再给三师兄那家伙绘声绘色的描述一翻,肯定能骗他送自己两坛他从后山山涧里偷挖猴子们酿的“果子酒”。
半个时辰之后,银装少女运功完毕,她张口吐出一口浊气,身形一跃而起,在空中转了三个圈子后落地,脸上的疲惫尽消,看样子,她身上所中的迷香已被她尽数排出。这有点出乎方惟远的意料,原来他估计,她吸进了那么多的迷香,即使有解药也需一个时辰才能全部逼出身上的毒素,现在看来他完全错了,那两颗药丸的神效确实非比寻常,至少比他的“散毒珠”要略胜一筹。
方惟远心里开始对这个什么“罗刹宫”感到好奇,这“罗刹宫”到底是何方神圣?师父栖鹤子和他说起过无数的魔道掌故,但好像从来未曾提过“罗刹宫”。或者他说过,但方惟远从未留意过。
“姑娘果然道行修为高深,那么快就恢复了。”方惟远上前搭讪道。
银衣少女冷冷地回答:“我身上没带‘罗刹迷神香’的专门解药,只能用这两颗药丸代替,已经算慢了。你叫什么名字?”她恢复了她的冷傲,语气冰冷彻骨,之前的受屈无奈完全消失无踪。
方惟远心里嘀咕道:幸亏你遇见的是我,老实不好se,不然你早身了,神气什么?
但他还是可客客气气地回答道:“我叫方惟远,敢问姑娘芳名。”
“罗刹宫中人是没有名字的,只有编,你叫我银衣十五就可以了。阁下今日相助之恩,本使他日定当图报。”银衣少女的语气依然冷漠不近人情。
方惟远愕了愕说道:“这个倒不用客气,我只是偶然闯入此地,如果不是这样,恐怕在下也不会和魔界中人结下梁子,至于相助什么的,实在是情非得已,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银衣少女冷冷地道:“你今天救了我一次命,本使是一定要还的,你是有意为之也好,无意为之也吧,那是你的事情,罗刹宫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我今日欠你的,一定会还你。”
方惟远心里讨道:可我要不要你还,那也是我的自由,凭什么你那么狂?
但口中还是客气地道:“姑娘执意如此,那在下也没有办法,其实没有那个迷香,黑月老怪根本就伤不了姑娘。”
“如果没有你一横插一杆子,黑月老怪早就束手就擒了,他那有机会放‘罗刹迷神香’?”银装少女忽然叹息道,“那可能也是他命不该绝,怨不得别人。”
方惟远忍不住挠了挠脑袋道:“这样说来,倒是在下破坏了姑娘的大事了?”
银装少女冷冷地道:“你本来就不该出手。”
方惟远长叹道:“那我真是不识好歹了,黑月老怪偷了你们罗刹宫的东西,我帮姑娘追回就是了。”
银衣少女冷笑道:“追回?说得轻巧,我花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查出他的藏身之地,魔道两界素来互不相犯,他居然有胆子躲到你们蜀山附近藏起来,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就凭这一个,就说明他又多老奸巨猾!这一次失手,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