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惟远愕了愕,心道,我一介男子,怎能进郡主殿下下塌的阁楼?他看了看李光道:“郡主要在下过去说话,在下自然求之不得,但方便吗?”
李光大笑道:“我们虽是王族苗裔,但历来对世外异人奇士都以江湖礼仪相见,并不拘小节,这见面说话有什么不方便的?而且我八妹要见的贵客,李某哪里敢拦着不放?放兄请吧,李某先叫人去准备薄宴,等一下再去请方兄。√”
他如此一说,方惟远觉得自己倒显得小气了,心想,去就去,你们都不介意,难道我还会害怕不成?于是欠身站起,向李光抱了抱拳,随那婢女走出大堂外。
出了屋门,婢女斜身向方惟远福了福道:“方公子走这边。”说着客气的在前面引路,方惟远心道,这些王府的规矩就是罗嗦。
他紧随其后,开始在曲径通幽的花石小经和回廊长亭之间移动脚步,约莫走了一盏热茶的时间,一座风格秀丽文雅的阁楼出现在眼前,婢女引着方惟远在前面拾阶而上,但见花窗朱柱,雕梁画栋,一入阁楼,顿时幽香扑鼻。官宦世家的富贵气质和大家闺秀的纤细丽媚已表露无余。
婢女领着方惟远一间会客的厅堂,再向他侧腰福道:“公子请坐,奴婢这就去请郡主。”话音刚落,后面厢房里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小云,是方公子到了吗?”
小云连忙恭声回答道:“回郡主,方公子已经到了。”方惟远向厢房望去,门口隔着数重珠帘,里面隐约可辨出两个女郎的倩影。他知道那就是湘阳郡主和那位姓聂的姑娘,于是站起道:“不知郡主请在下到此有何贵干?”
“公子言重了,刚才在大道上闲杂人等太多,不便下车相见,现在只是想请公子到蔽舍当面致谢。”娇滴滴的声音说着,一个身披华丽貂裘、美貌雍容的少女已揭帘而出。方惟远抬头看去,映入眼睛的是一张瓜子脸型,黛眉入鬓,樱口瑶鼻,肌肤欺霜胜雪,走动时,瑶步金兰,狐貂下白裙长曳在地,如仙女下凡一般向他款款而来。
刚才在车上方惟远只看到她戴着面纱的一角下巴,那时他已知道这郡主肯定美貌过人,但却没有想到她的容貌会美得如此惊人,那雍容华贵的气质逼得他差点不敢正视她的脸部。
这娇滴滴的美貌郡主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道行呢?
方惟远不好意思多看,微微低头作了一揖道:“郡主本来就是一个道行法术奇高之人,‘青云会’这样的下三流人等,怎么伤得了郡主半根毛发?在下出手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郡主这个谢字,方某实在是愧不敢当。”
他这话一出,湘阳郡主马上掩口“噗嗤”笑了:“道行奇高?公子说我的道行法术奇高?”一边回头对厢房里面笑道:“聂姐姐,方公子真是见笑了,他说我会道术。”
厢房里传出一声低低的回答“唔”就再也没有说话。透过重重的珠帘,那个隐约可辫的倩影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此女到底是谁?方惟远心里的疑团更大。
方惟远奇怪地道:“郡主对在下的道行法术如数家珍,道学修为岂同一般?在下修行平平,但要在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看出一个人的家底来,在下现在还做不到这一点呢。”
湘阳郡主娇笑道:“我会不会道行法术公子一试便知。”说着身子已如莲花一般盈盈下拜,方惟远连忙右手凌虚一托,发出一股柔劲止住她的下拜姿势,再顺势微微一提,真气已测出她的体内并无内息,灵台方寸间更无半点真元凝结。
方惟远一惊非同小可,忍不住道:“可是郡主刚才在道上时明明看出了在下的道行法术家数,这难道有假吗?”
湘阳郡主再次“噗哧”的掩口笑道:“谁说不修道不练武就看不出一个人的道行家底的?盲人看不见东西还会走路呢。”
方惟远更惊奇了:“这怎么可能?郡主熟知修道之法,难道还不会修炼吗?”
那厢里的女子忽然道:“郡主天生就是‘太阴之躯’,奇经八脉和体质属极阴极寒,有别于常人,并不能修道练武。”
方惟远还没有开口,湘阳郡主已接口道:“但我偏偏最是修道和法术,虽然不能修习,但自小饱览天下道藏奇书,我的‘藏书宛’除了四书五经,剩下的全是关于各宗派道术秘诀的书籍。”
方惟远心道,即使是饱览群书又聪明绝顶,如无旁人指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转念一想,那个聂姓姑娘一直和她形影不离,要教她识别修道武功,那到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方惟远只能笑笑道:“原来如此,郡主聪明绝顶,智慧非凡,这个方某倒没有想到,但这‘太阴之躯’真的不可治愈吗?”
湘阳郡主幽幽叹息道:“如能治愈,我岂会等到今日?我这病从孩童时就开始遍访名医异士,但就是治不好,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今生都治不好的。”
方惟远想说治不好也没什么关系,修道练剑是个再乏味不过的事情,但一想到她对修道法术如此热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方惟远想了想说道:“那倒也未必,天下无奇不有,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