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了旁人,听到这么重大的信息,多半都会大惊失色,但林若灵听了之后,却只是淡淡一笑,哦了几声表示知道了,可见她深居潭中,对外面的世事纷争,并无都大的兴趣。
方惟远忍不住道:“林潭主还有什么疑问吗?”
林若灵忍不住莞尔道:“没有,我只是一个外人,公子其实是不用告诉我这么多你们蜀山的情况的。”
方惟远摇了摇头道:“我的命都是姑娘救的,对姑娘感恩戴德还来不及,这区区一点事情怎么能隐瞒姑娘呢?”
林若灵也摇了摇头道:“其实公子用不着这样的,我本意并没有救你的意思,‘绿衣门’的门规是不准素不相识的人‘绿幽潭’的,要不是我看见了公子身上的一件东西,可能我最多只会阻止我身边的这些奴婢不杀你而已。”
方惟远不禁诧异:“我身上的一件东西?是什么东西?”
“是你脖子上的紫金降魔杵,没有它,你早就被我们拿去喂鱼了!”站在林若灵身边的小草翘了翘嘴角,哼了一声说道。
林若灵脸色一沉道:“小草,不得无礼!”
小草哼的一声将美丽的脸蛋别过一边不再说话。
方惟远不禁微微一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脖子道:“紫金降魔杵?这是天目大师送给在下的东西,姑娘也认识天目大师吗?”
林若灵却摇头道:“我无缘见过天目大师,但天目大师曾对先师有再生之恩,所以,天目大师是我们‘绿幽潭’最为敬重的一位长者。”
方惟远不禁更奇了:“潭主没有见过天目大师,那如何能认得天目大师的紫金降魔杵呢?”
林若灵微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先师年轻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误入歧途,修炼的是西域邪教的邪门道术,差一点走火入魔,万幸的是她老人家遇到了天目大师,受他老人家的佛法点化,也赠送了先师一枚紫金降魔杵,才让她降伏了自己的心魔,得以成正道,所以先师一生对天目大师尊敬有加,先师虽然已经仙逝多年,但我们‘绿衣门’总不能亏待了和天目大师的故人吧?”
方惟远心想忍不住苦笑,其实自己和天目大师也只是一面之缘,更不是什么故人,但转念一想,天目大师一向就是整个修道界的前辈,自己即使不是他的故人,至少也算的上是天目大师的一个晚辈了,这样也就当之无愧了。
方惟远不禁问道:“潭主道行高深,但尊师的名讳,在下好像听说的不多,不知尊师‘绿衣仙媪’是何方高人?”
林若灵缓缓地说道:“说了公子可别笑话,我们‘绿衣门’可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而是你们这些正派道教人士常说的南部邪派的一个支流,先师‘绿衣仙媪’年轻的时候,修习的尽是东陆州南部邪派的道学,而且她老人家那个时候也并不叫‘绿衣仙媪’,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的事迹,公子就不要问了。”
方惟远不禁微微一怔,南部邪派?那不是和“青石会”差不多吗?怪不得自己对它一无所知,据说东陆南部邪派差不多有上百个大小不同支流和组织,这其中各个门派支流的情况又各不相同,他们或为杀手组织,或专为人作蛊营利,或赶尸驱鬼以增阳寿,但亦有不少是专门隐居于深山大泽之中,以吸取山灵幽气,兼以修习各种怪术奇技以成陆上散仙的奇人异士。
但不管怎么说,邪派人物的修道方式和法门都不是正宗修道者所认同的,他们大都有一个共同的修炼特点,那就是一味只顾巫蛊阴毒之术的修习,不重视自身真气内元的修炼,舍本逐末,属于下下流的速成修道方法,所以一直为正宗修真者所不齿。
“蜀山道学院”的典籍,关于东陆南部邪派的记载并不是很详细,甚至带有一定的偏激和轻视,像昆仑派的前辈玄真子的《伏魔通鉴·异闻录》中说到邪派的情况时,就曾嗤之以鼻的道:“彼众专以巫蛊虫毒为技,又惑于趋利速成,贪嗔痴三毒具不节制,其离仙道不亦远乎?”
方惟远摇头说道:“潭主太见外了,南部邪派也不见得尽是坏人,只是行事作风异于常人,我在紫光寺曾听天目大师说过,魔佛皆由心生,一切大恶大善皆存于一念,若良人无故而生杀念,这和魔又有何异?若恶魔心生善念而欲为佛,我佛岂能因之而拒纳?善恶只存在于人心,并不因为人的出身而定。”
林若灵微微叹息道:“其实我也不认为先师有什么过错,只是先师生前,特别在晚年却常以之为耻,所以才让她老人家心结郁郁,至临去之日还不得排遣。哎!。。。。。。”
后面长长的叹气如一缕幽幽的情思,想是方惟远和她的这一翻谈话,钩起了她心中对往事的怀念,方惟远连忙转移话题道:“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林潭主。”
林若灵美丽的脸蛋转郁为晴,嫣然道:“公子就别潭主长潭主短的叫我了,我可不喜欢这个称呼,如果你不介意,就叫我林姑娘吧。”
方惟远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叫你林姑娘吧,反正你也没大我几岁。”
林若灵莞尔道:“公子又什么事,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