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惟远一边看经文,一边问林若灵:“林姑娘,这神水内经记载的是控水神通之术,和你们绿衣门的神水外经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了!”林若灵道:“内经和外经虽然同属于一个派系的水系法术,但外经侧重的是借水源生出神力,而内经则无须水源也能催生出水系神力,打个比方,我们绿衣门修习的外经,必须以江河海水为基础,才能将法力发挥出来,离开了水,我们的控水神通就平淡无奇了,所以我们绿衣门才长年以潭底为升,而修习了神水内经,我们就可以在陆地上行走,即使没有水源,也可以将水系法力发挥到极至。”
方惟远点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修习外经的人,只宜在水中才能威力惊人,而修习内经的人,即使没有水源,也可以随时催生出洪水来,对吗?”
“不错!”
“那,我真的可以修炼这神水内经?”
“可以!”
方惟远心想,不炼白不炼,在这水底里,没有了得的水下神通,那可每时每刻都有吃亏的可能,况且这些水系神通也不是什么邪恶的旁门左道,我们蜀山剑道宗的门规,也没有明文规定门下弟子不能修习水系灵术。
这样一想,当下也不再客气,开始盘坐下来,聚精会神的看石碑上的经文。
五尺见方的石碑上,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各种“控水”“凝波”“逐浪”的种种神咒心法和驱动只法,有的艰涩难懂,那都是难度极高的借水生力攻敌之法。方惟远没有学过水系道术,对其中的法学术语当然不甚了了,但这里面也有一下很简单易学的“分波”“避水”口诀,一看就会。
方惟远心想,怪不得这段神水经文叫什么北海若篇,如果能将这些控水神通全部都学会,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水中之神了,称为北海若也未尝不可。
一柱香之后,那些“人鱼”又去而复返,在石室外的岩石隧道石壁上又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乱锤,只震的石室内如打雷一般,嗡嗡之声刺耳乱心人根本就无法静下来。
等这些烦人的“人鱼”走了之后,方惟远苦笑对还在石床上静坐悟道的林若灵道:“照这样下去,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在这里呆下去,这神水内经上的神通太玄妙了,只怕我今天是学不会的了。”
林若灵张开眼睛微笑道:“那你就先把经文全部都记下来吧,这水系法术和你们蜀山剑道宗的正宗仙道之术大相径庭,等我有时间再帮你解释一下!”
说着,她又聚精会神的参悟起石碑上的经文奥秘来。
方惟远心想,说的也是,有用没用,先把它全部记下来再说。
等他将神水内经一字不漏的全部记下来之后,林若灵已经站起身子在原地一边冥思苦想,一边不停地用手比划着各种奇怪的手形和法诀,口中低声念念有词。
方惟远心想,反正自己也还弄不懂这其中的意思,不如停下来看她怎么练习还好。
于是索性停下来静静的看着林若灵聚精会神的练习。
只见她时或喃喃低语,时而停下手势若有所思,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林若灵忽然如在迷雾中拨云见日似的蓦地张开眼睛,左右手同时伸出捏了一个古怪的法诀,两缕晶莹的水花从她两只纤细的食指尖间流出,如两条小小的透明玉龙绕盘旋,不一会儿,就盘成了七八个正斜交错的圈子。
从林若灵指尖间流出的水花越来越大,盘旋在她身边的水龙也越来越粗,而林若灵的全身也开始越来越透明起来,仿佛她指尖间流出的水将她身体里的血肉都带走了,她伸出的两只手掌开始一点一点稀释透明,最后倏地变成水滴顺势流向空中。
然后她的两只玉臂、肩部、身躯、头部依次释解成水,“波“的一声脆响,如一只冰雕全部融化在身外盘旋飞舞的“水龙”之中。
“水龙”盘旋了片刻,再落地聚成一滩清澈无比的水,顺势流转,在方惟远身边围成一个水圈子。
方惟远只看得又惊又喜,很明显,林若灵将自己变成了一泓清水,而且可以凭水势随无赋形,这神水内经也太不可思议了。
半晌,石室中的水再聚成一个椭圆形水滩,一个透明的人形渐渐在水中凝聚,“人形”慢慢的抬起头,从水中站去起,地上的水逆向上流入“人形”之中,林若灵的身子开始慢慢清晰,最后完全恢复正常。
方惟远吃惊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正了正神问她:“林姑娘,你这是什么神功妙法?是这神水内经里的道术吗?”
林若灵微微张开眼睛向方惟远微笑道:“对,这是神水内经里所载的神功之一,名叫‘伏波术’,可以将自身化成清水,躲避敌人的追踪,只要有一丝缝隙,都可以无孔不入,在水世界里,用来潜伏、隐身,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是吗?那如果我们都会会了这‘伏波术’,那七仙道人和你师姐就再也找不到我们了。”方惟远不无感慨的说。
“所以,这也是目前最实用,也最适合你学的一项神水内经水系法术。”林若灵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