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高官?财宝?”朱肃略带不满的皱了皱眉。“曹渊怎么回事?倭人的官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这就遣人来报了?”
“若是数千倭人都这么虚张声势,莫非还得本王一个个审核过去不成?”
“我们千户原也当是唬人。”那兵士有些委屈的挠了挠头。“可那倭人做派,确实和寻常倭人不一般。而且一口汉话,比小人说的都顺溜。”
“且名字前头那一串的官位,也长的很,小人学都学不会。这人说自己是被那伙倭寇劫去了的。千户是担心他万一真是使节,坏了朝廷的大事。”
“……”朱肃顿时无言。
洪武初年,老朱初建大明,对于朝贡之事还是很在意的。毕竟若大明能实现故唐之时“万国来朝”的盛景,不止有利于邦交诸国,更可以昭示天下百姓:大明已然承接华夏正统,大大增强大明朝廷的正统性与统治力。
莫要以为这只是表面功夫,没有必要:实际上大明如今建立未久,而统治中原百年的元庭宗庙却也还尚在。天下万民,特别是地主阶级之中,仍然心向元庭,认为元庭依然是正统的人亦不在少数。
就连老朱这般痛恨前元,都得捏着鼻子承认元庭的法统,自己乃是承接元朝的统治。昔日登基时的祭天诏书便明明白白指出:“惟我中国人民之君,自宋运告终。帝命真人于沙漠,入中国为天下主,其君父子及孙百有余年,今运亦终。”后面方是“今我大明奉天承运”云云。
故而,老朱才会于前些日子发兵三路,意图一口气覆灭元庭宗庙。毕竟只要灭了你大元,我就是毋庸置疑的天下共主。
可如今北征暂且失败,前任“正统”与新任“正统”究竟谁更“正统”,这就要看两国对于周边各国各自有多少的影响力了。要是你大明只是关起门来自己立了个朝廷,周边诸国却没人理你,都依旧去朝拜北边的大元。
那么伱朱重八,又有什么脸面自称是天下共主?
因此,对于周边番邦纳贡一事,老朱极为重视,曾三令五申大明诸官对番邦前来朝贡的使节队伍予以方便。这不止关系到邦交诸国,更关系到百姓认同、国家稳定。
“既然如此,那便接了来见一见吧。”朱肃无奈道。
曹渊本是降卒,又曾遭遇杨鲁排挤,谨小慎微一些,倒也可以理解。
那士兵躬身应命,自去城外告知曹渊去了。朱肃想了一想,吩咐守在衙门中的文吏:“让茹御史来一趟。与本王一同接见这位倭国使臣。”
对于接见番使的礼节规制,朱肃一窍不通。若对方真是倭国使节,则必定有国书文牒等物。朱肃自己也不愿意随便堕了大明礼仪之邦的名声。还是该有个老成的文官在旁比较稳妥。
“殿下,茹大人一早便带着几名衙役出城去了。说要去视察百姓们出城后的安顿情况……”那文吏有些怯怯的道。
“出城去了?”朱肃一愕,“那你们知府大人呢?”
“闻说皮市街生乱,城中民心颇有浮动,知府大人带着人前去安民了。”文吏道。
茹太素和魏观都没空。朱肃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姚广孝。这妖僧虽然博古通今,但终究没做过官……
“那么,叫高启高先生来吧。”他吩咐道。高启曾经担任过翰林编修,对于各种礼数定然精熟。让他来此倒也足够了。
“是。”文吏躬身道,随即一溜烟儿去寻高启去了。朱肃自在府衙会客厅中等候,还没等来高启和那倭人,便看到朱樉和朱棣跨入厅中了来。见了朱肃,两人都凑了过来:“老五,你果然在这里!”
“二哥,四哥?”朱肃有些奇怪。“你们怎么来了?”
“老五,这就是你不仗义了。”朱樉手中捏着一本书,凑到了朱肃身边。“听说,你捉住了前夜那个悍勇的巨汉?”
朱老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好哇,好的很。那厮那天竟敢吓唬本王,老五,把那厮交给二哥我,我定教他知晓这人间疾苦……”
“二哥你可别乱来。”朱肃按住了把拳头捏的嘎嘣作响的朱樉。“我是送了他去疗伤,并不是捉了他去下狱。等他养好了,还要离开的。”
“他现在是我的客人,你可别冒犯了他。”
“你的客人?”朱樉有些不爽。“一个粗汉,也配得上你这样以礼相待?竟敢冒犯我们兄弟……”
“冒犯我们兄弟又怎么了。”朱肃叹了口气。“他啊,连咱们兄弟的老子都冒犯过呢。”
“他是张定边,二哥你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莫说是我了。就是爹今日在这,只怕也会对他以礼相待。”
“张……张定边?”朱樉懵了。他如何会不知道,这个险些在万军之中取了老朱首级的猛人?
“他是张定边?”朱棣也来了兴趣。“怪不得,怪不得竟然勇猛至斯……老五,莫非你说降了他?”
“没有。张定边是来救陈惠的。不过我和他达成了协定,他会前往北疆助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