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沈有容的二哥,名叫沈光秀,字茂实。www.zhibowenxue.com
长相颇为柔美,胡子刮得也挺干净,属于古偶剧里的帅哥类型。
从朱铭接触的宋代文人来看,刮胡子还蛮普遍的,这是一种社会审美的转变。
比较宋明清三朝的皇帝画像,就能看出一个规律,从开国到亡国,皇帝的胡子是越来越少。而且胡子猛然变少的时代,必然是这个王朝的繁荣期。再看当时的民间画作,同样也有这个规律,极有可能是从民间影响至宫廷。
“成功不必多礼,”沈光秀拉着朱铭的手,态度十分热情,“成功之才,吾已如雷贯耳!”
朱铭谦虚道:“不敢当,舅父谬赞了。”
沈光秀说道:“当得起。成功那八首诗词,乡里县城都在传抄,西乡士子谁人不晓?已有人给成功取了个雅号,便唤作朱八首。”
见鬼的朱八首,还不如之前那插翅虎呢。
多半是陪同陆提学的士子,回家之后主动散播开来的。
武能带兵剿匪,文能写诗讲经,估计用不了几个月,朱大郎就能在西乡县家喻户晓。
沈光秀握着朱铭的手,一直都不松开,愈发热情道:“此次前来,俺是专程来寻成功的。”
朱铭膈应得想抽手,又见沈光秀刮尽胡子,心想这货该不是个玻璃吧?
沈有容端来一碗茶,朱国祥顺手接过,递给儿子说:“你舅父刚从县城回来,被那里的小学教授聘为老师。”
沈光秀笑道:“还是托了成功的福。”
原来只是来致谢的,并非对自己心怀不轨,朱铭总算舒了一口气。
县小学校长的动作挺快,知道朱家父子获得提学赏识,也不晓得从哪里打听到消息,居然把沈光秀给招进去了。
县级官立小学,对老师要求不高,校长可以自行聘用,跟向知县没有太大关系。
沈光秀一直想做老师,多番应聘都聘不上,这次稀里糊涂就梦想成真。
朱铭的关注点,明显不在这里,转而问道:“舅父村中那位读书人,如今是何状况?”
沈光秀详细说道:“此人姓孟,名昭,字大光,是俺的幼时同窗。他一直没能考取举人,父亲又染病去世,哥哥不愿供其求学,索性就析产分家了。他只分得二三十亩地,还去洋州书院拜师,家中资财哪里撑得住?几年下来,田产就卖光了,如今生活颇为潦倒。”
“大明村就是以前的黑风寨,他愿来此穷乡僻壤?”朱铭问道。
沈光秀说:“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俺平日里经常帮衬,可俺也不怎富裕。他还欠着俺两石米、八百多钱,家中又添了对双胞胎,再不找出路是真要饿死了。更何况,他科举之心不死,而成功又是公认的贯通三经。”
好嘛,还想免费拜朱铭为师,这算盘倒是打得极好。
朱铭现在就缺个能写会算的,只要那个孟昭过来,即可管理村中的账簿——再过两个月便秋收了。
又聊几句,朱铭拉着老爸去上厕所。
麻利的将包装盒拆开,朱国祥拿出一根华子点上,吞云吐雾陶醉无比:“车里的东西,都取出来了?”
“就剩一辆车子,”朱铭也点上一根,“朱院长,你说那红薯玉米,有没有可能变异?”
朱国祥笑道:“变成仙丹,吃了长生不老?”
朱铭说道:“比如产量更高,长得更壮什么的。粮食种子,不是都要拿去空间站辐射?这穿越时空隧道,对种子也该有影响吧。反正对咱俩影响挺大,身体都实现逆生长了。”
朱国祥变得严肃起来:“也有这个可能,还要继续观察。”
“去见老丈人了?”朱铭没再讨论这个。
“见了,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塾先生,”朱国祥说,“眼花耳聋的,已经快七十岁了,村塾现在是有容她大哥在带课。这位二哥还算聪明,估计学问不怎么好,举人也没考上过。因为你的关系,他做了官立小学老师,这次专程过来说声谢谢。”
朱铭问道:“郑小胖子的家仆,是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上午,还带来几十贯钱、一坛酒和一封信。”朱国祥道。
朱铭弹了弹烟灰:“我那村子,半山腰上不好灌溉,修引水渠也不好修。有没有什么法子?”
“挖堰塘。”朱国祥说。
朱铭问道:“堰塘跟池塘有什么区别?”
“没有太大区别,”朱国祥解释道,“新中国建立初期,为了解决山区的灌溉问题,就发动老百姓挖了很多堰塘。主要靠接雨水来储存,平时还可以养鱼,农耕时取用堰塘里的储水。西乡县降水挺丰富,堰塘是有大用处的。”
朱铭又问:“在山上挖吗?”
朱国祥点头道:“最适合挖堰塘的地方,是那种山中洼地。半山腰也可以,但比较费劲,需要先挖山平土,工程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