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挨一轮炮击之后,仅仅被砸死两人,其余炮手就崩溃了。而且不是溃退,这次改为“溃进”,他们害怕被督战队砍杀竟然哭喊着朝义军那边奔跑。
朱铭用望远镜看得真切,大喜道:“好生款待敌方溃兵,抬几口大锅来,再弄些肉食,为他们接风洗尘!”
欺负赵遹不敢乱动军阵,朱铭不再进攻,甚至炮击也停止了,就在两军之间架锅烧饭煮肉。
赵遹刚开始没明白很快猜到朱铭想干啥,大喊道:“再派炮手,砸毁那些饭锅!”
所谓炮手,全是民夫。
平夷砲的操作太简单,因此官兵不重视炮手,平时百般苛待,战时随便拉一些上去开炮。
这饭没法煮了,炮击重新开始。
义军这边早已填好石弹,官兵炮手还没就位,就一轮齐射过去。
有了先前的成功案列,这一拨官兵炮手,都懒得去摸自家投石车直接撒腿就往义军阵地奔逃。
赵遹看得瞠目结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靠近炮兵阵地的官军,全都士气狂降。他们虽然没有遭受炮击,但友军就在眼皮子底下跑了,脑子不傻的都知道今天恐怕要大败。
“总制,不能固守,须得变阵进攻,”黄概提醒道,“否则朱贼把平夷砲推上来,就该往军阵里砸石头了,投石就能把官军前队给砸溃。”
赵遹当然晓得此理,无奈说道:“传令,前军固守待命,左右军变横阵上前,后军前移拱卫中军,全军准备推进。”
官兵阵型一动,立即出现局部混乱。
朱铭抓住时机:“击鼓,除了中军,全军出击!”
鼓声大作,令旗摇动。
一万多义军精锐,踏着崎岖不平的地形前进。
朱铭又下令道:“辅兵青壮,绕向敌军左翼!”
义军精锐在前进过程中,同样变得阵型混乱。但乱的只是整体,每个鸳鸯小队依旧保持组织度。
他们比亲兄弟还亲,吃饭睡觉全在一起。
如果必须征用民房住宿,也是一队十二人,住在同一间房中。
割人头论赏已被取消,现在只看整体表现,以及是否完成作战目标。论功行赏时,多以小队为单位记功,只特别突出的才记个人功。
种种制度,让每个鸳鸯小队,都彼此融为一体,甚至有好多私下结拜为兄弟的。
他们结拜之时,还约定若是某人战死,活着的兄弟须得帮忙照顾家人。
鼓声急促起来,士兵也从疾走变成小跑。从高空俯瞰下去,义军的阵线参差不齐,却又始终没有大乱。因为小队的基层组织还在,而每个小队长,又看向更高一级的旗帜。
层层看旗前进,始终乱而有序。
负责侧绕的辅兵青壮,就明显糟糕得多,已经冲成了一窝蜂,他们纯粹就是充场面吓唬官兵的。说句不好听的,全溃了也无所谓,反正是绕去侧方,溃兵不会冲击战兵。
官兵的左右军,还在调整阵型前移,已有部分义军冲到面前。
个别义军发出惨叫,却是被铁蒺藜扎穿脚板。
更多义军掀翻拒马,朝着敌阵撞去。
“骑兵随我冲杀!”
朱铭跨上聚宝盆,把中军扔给白胜、古三、花荣统领,自己亲领骑兵绕向官兵右翼。
大明村本来只有二十多骑,一路俘获征召马匹,只要是能骑着跑,再垃圾的马他都要。特别是占领文州之后,从那里的羌人手里,买来一百多匹四川矮马。
如今,朱铭已有杂牌骑兵四百余。
双方加起来五六万人,此刻已经开始交战。
进入战斗的部队,就全看统兵将领如何发挥了,战场太宽,主帅根本无法有效指挥。主帅能做的,就是根据战局变化,不断投入预备队。或者哪里取得重大战果,以此为突破口调动相关部队。
一直固守的官兵前军,此时还能稳住阵型。
变阵前移的左右军,阵型都还没排好,就被义军杀上来。他们没有立即溃退,全靠同乡关系互相支持。
看到左右翼有义军杀来,赵遹调动后军和中军,分别前去跟辅兵青壮和义军骑兵作战。
很有意思的是,官兵也有六百人的骑兵部队。
四川年年互市买马,四川官军却战马奇缺。能组织起六百骑兵,多亏宇文常管理茶马司。
可惜,宇文常整顿四川茶马司的第二年,就被火速调离成都,因为他挡了太多人的财路!
朱铭刻意放缓马速,尽量保持骑兵队形。
官军六百余骑杀来,朱铭立即加速,带着四百多杂骑迎面冲锋。
双方距离二三十步时,见义军骑兵还在加速,官军骑兵吓得连忙避其锋芒。
聚宝盆全速奔跑,朱铭挥舞铁锏,照面就将一个敌骑砸死,胸膛肉眼可见的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