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两三千官兵先锋,杨志敢主动杀出去。
现在换成三万大军,杨志难免有些畏惧。
他当初做官兵的时候,也就押运点物资而已,在大宋都不算小角色,只是一个小喽啰而已。
而刘延庆和杨惟忠,却都威名赫赫,是杨志曾经仰视的对象。
“闭寨不出,拖他两三个月,敌人必定军粮短缺!”杨志承认自己怂了,选择躲在寨堡里当乌龟。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挡住官兵南下即可。
如果拖得官兵军粮断绝,再趁机打一场胜仗,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三万西军隔河数里扎营,义军只派出少数士卒侦察,除此之外没有丝毫反应。
扎营完毕,时间不早了。
刘延庆对麾下众将说:“自朱贼叛乱以来,陕西通往汉中的几条道,全部断绝来往,连商贾都无法通行,细作自然也过不去。据朱贼放归的官员说,洋州主将唤作杨志,只是个无品军将,还黥面发配充军过。且射书过去,看能否招降。”
于是天色将黑之时,官兵朝着河对岸射劝降信。
主寨距离河岸还有一段距离,杨志主动派人去收捡信件。他看完之后,笑着对将士说:“只要俺投降,就封正七品武翼大夫,这么大点儿的武官也能打发?快拿纸笔来,俺也写封劝降信射回去!”
几个义军士兵划船过河,渐渐朝敌营接近,半路遇到敌军小队,立即射箭转身就跑。
官兵捡起信件,拿回去交给刘延庆。
刘延庆冷哼一声:“跳梁小丑!”
劝降信的内容却是,只要刘延庆、杨惟忠率军投降,新朝建立都可做开国公。
军帐内摆着火盆,周围还有一些火把。
刘光世指着地图说:“贼寇有三寨,主寨依山傍水,又有左右两寨援护。若是直接攻打主寨,不但要渡河作战,我军还会三面受敌。须得从左右两寨下手。”
韩世忠没资格参加高级会议,如今正在自己营中逗闷子。
王渊说道:“我前番已打探多日,周边山岭并无小道可绕后。贼军的左寨山势更缓,但跟主寨紧挨着。贼军的右寨山势陡峭,与主寨隔河相望,主寨贼军需要过河才能救援。”
杨惟忠说:“先打左寨,右寨那座山太陡峭了。”
刘延庆点头道:“我也认为该先打左寨。明日谁人愿意带兵攻打?只是佯攻试探,不必拿出全力。”
说完,他看向杨惟忠。
这两人是老搭档了杨惟忠虽然有些看不起刘延庆,但互相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
杨惟忠对一个部将说:“胡友,你去吧。”
“是!”胡友拱手道。
刘延庆又说:“虽是佯攻,也当装得像。若是贼寇不堪一击,佯攻就变成真攻。主寨、右寨那边也得打,光国带兵佯攻主寨,光世带兵佯攻右寨。”
“是!”
刘光国、刘光世一起应道。
此次陕西方向,宋徽宗也派了监军过来,那死太监被高俅留在了凤翔。
高俅颇有自知之明,领兵坐镇凤翔府,并不干涉前线具体战事。同时,还把监军太监留下,一起在凤翔府整日宴饮。
哪路出了问题,或者是久攻不克,高俅才会亲自下场。
因此,刘延庆有极大的自主性。
翌日早晨,刘延庆留一些部队看守营寨,亲率士卒顺着河流两岸进发。
路不好走,全是大山边缘的丘陵地形,小土丘连着小土丘,起起伏伏平地很少。
刘延庆的中军大阵,设在距离主寨三四里的土丘上,杨惟忠的部队则在左边不远援护。
王渊和韩世忠都没参与,他们与其他两支部队,今天负责留守营寨。
正常的两军大战,并非一朝一夕可分出胜负。
而是派出军队,不断交战试探,然后根据情况打决战。在日常接战当中,各部必须轮换着来,以此保证全军的精力。
韩世忠站在营中高地,虽然根本看不清,却一直在朝远方眺望。
“韩泼五,你太焦躁了,快快回来休息,养足精神改日就能打仗。”王渊提醒道。
韩世忠一声叹息,走到王渊身边说:“我这次若是立功,不会再被人抢功吧?”
王渊低声道:“有杨都统在,就算刘家父子抢功,总也会给你留上一点。自从河北回来,伱便性子急躁许多,到底是怎生回事?”
韩世忠看看四周,确定附近没人,才说道:“俺算想明白了,别人都靠不住,还得自己带兵。带五百兵太少,怎也要带五千兵。伐辽的时候,俺手下只有百来人,什么本事也使不出。辽兵一来,还没怎么打仗,稀里糊涂就败了,俺老韩也只能跟着逃跑。好些旧时兄弟,死得不明不白。换成俺是主将,肯定不会输得那么惨。”
王渊感慨道:“我何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