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一座县城还好说,攻打州城实在难为宋徽宗了。【文学之道】
面对薛粟渴求的眼神,宋徽宗决定随便糊弄,反正打输了他还能逃跑。
宋徽宗问道:“衢州太守为人如何?”
薛粟也不太清楚,回答说:“似乎姓李,反正是个鸟官,不会是什么好人。”
“衢州有多少兵?”宋徽宗又问。
薛粟对此同样不清楚,回答说:“应该不多。”
一个糊涂首领,一个混事军师,就这样开始谋划大计。
宋徽宗说道:“招募城内外青壮为兵,再招募无业老弱充数。多造旗帜,令老弱和部分青壮,前去城外叫阵厮杀。衢州太守被吓得弃城而逃最好,若是他敢出城作战,定能将那些老弱杀溃。可用精兵设伏于道旁,令混在老弱中的青壮,溃逃时引诱敌军入伏。”
薛粟问道:“那鸟官既不逃跑也不作战,只死守在城里怎办?”
宋徽宗哪里知道怎么办?他装作世外高人模样,捋胡子敷衍道:“那就只能从长计议了。”
薛粟着实有点莽,拍手说:“入他娘,先试试再说!”
一个是真敢瞎说,一个是真敢去做!
城内布行首先遭殃,五花八门的布匹,被抢来制作大小旗帜。
薛粟征召青壮进行编练,算上原有的山贼,很快就有了三千“精兵”。又把无业游民强征入伍,甚至连乞丐都不放过,勒令他们举着旗帜随军出征。
浩浩荡荡,竟有一万多人。
这种乌合之众,若是李宝遇上,派几个鸳鸯小队就能杀溃!
宋徽宗借口留在龙游守城,却被薛粟强拉出征,说是要随时聆听军师教诲。
他们在距离州城数里处设伏,让一个山贼头目领着五百青壮,以及举旗的近万老弱去衢州叫阵。
衢州城头。
太守李庄望着迎风招展的旗帜,面色惊恐道:“贼军势大,该如何是好?”
通判杨应谚说:“不须担忧,贼兵旗帜虽多,却是杂乱无章。可招募城内青壮为兵,再让全城百姓协助守城,守住衢州当是绰绰有余。”
既然有人出主意,李庄趁机推卸守城责任:“你来守城,我坐镇州衙!”
“保准万无一失。”杨应谚也怕知州瞎指挥,自己全权做主还更好做事。
二人看似分工明确,但李庄连“坐镇州衙”都坐不好。
他让衙前吏全城搜罗车马,又让亲随搬运财货,那些浮财竟然装了三十几车。
李庄可不是宋徽宗南渡之后任命的,这厮以前在东京做六曹郎官,突遭罢免被一撸到底。然后又起复为官,做了衢州知州,一直在衢州拼命搜刮。
而且,李庄复官做知州,还多亏了朱铭起兵造反。
当时大宋朝廷财政崩溃,侍御史张朴重提冗官问题,其中仅六曹郎官就裁撤十六人。
张朴挨个点名评价郎官,说汪师心“才品甚下,趋操卑污”,说黄愿、汪希旦“性资茸阘,柔佞取容”,说李扬“轻侻喧嚣,漫不省职”……
至于李庄,得到的评价是“浅浮躁妄,为胥辈所轻”。
偏偏张朴是张根的亲弟弟,而张根又追随朱铭起兵。他本人靠着家族关系,可以继续在大宋做官,但被他弹劾贬谪罢免的贪官庸官,却趁机得到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李庄就是那样被起复为衢州太守的。
全城百姓都被通判杨应谚调动起来,就连老弱妇孺都在搬运守城物资。
那些衙前吏却被李庄命令去搜罗车马,除了个别头目之外,衙前吏大部分都是跑腿的苦哈哈。他们平时虽然也欺压百姓,但累死累活能捞到的不多,此刻亲眼见到李庄的浮财装了三十几车。
“百姓奋死守城,这鸟官却想带着钱财逃跑!”
“他平日里就往死里使唤咱们,狗皇帝都死了,现在已是新朝,他凭啥还能使唤咱们?”
“就是,皇帝都没了,新朝天兵很快就杀来,为何还要给这鸟官卖命?”
“不如杀了这鸟官,弟兄们分润钱财,几辈子也吃喝不愁。”
“通判还在守城呢,若是知道太守被杀,定然将我们砍了立威。”
“索性咱也反了,迎外面的反贼进城!”
“我们却还不够,把通判厅的衙前兄弟也叫上。”
“……”
通判杨应谚正在安排城防,守城的弓手、厢军和百姓虽然慌乱,但依托坚固城池他有充足信心。
城外那些乌合之众,算个屁啊?
“大判,不好了!”
通判厅的文吏狂奔而至:“州衙和通判厅的衙前造反,已杀了太守掠其财货,继而又砍杀城内官员。城中地痞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