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生死边缘的游走,让斐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以前在意的,好像没有那么在意了。以前放不开的好像也没有那么顾虑了,如今的她,像是挣脱了某种牢笼,整个人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的心智经过这一糟,更加的坚韧了。
澜律看着眼前的斐晴,心里突然空了一块。
她还是她,却又不是她,如今她相貌依然,只是神态却让他太过陌生。之前的那种丝丝缕缕微妙的羁绊,好像突然间断了,她不再是她,不再是他曾经拥有的她。
甚至澜律都有一种错觉,如今的他们之间相隔着千山万水,永远不可能再回去了。
这个突出其来的念头让皱眉,不安,很是不喜。
“你……”
“我很好。”斐晴走到腾凡身边,神情淡然的回道。
这种淡然如一把利刃刺穿澜律心间,一时间竟然愣在那里。
腾凡伸手握住斐晴的手,紧了又紧。这些日子朝夕相处,斐晴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也看的更加透彻。斐晴,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被世俗束缚的死死,可以随意掌控的女人,她有了自己的意志,有了自己的思想,她变的很清醒,知道自己要什么,并多了股不顾一切的狠劲。
那股狠劲,是潜力,是爆发,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在下一秒会做什么。
她有了当强者的潜质。有了与他并肩的希望。
腾凡看着靠在自己身畔的女人,心里的天平在发生变化,第一次,他对她有了期待。
相对两人的脉脉相望,澜律的脸刷的就黑了下来。
只是不等他开口,外面突然又响起一道满含戏谑的声音。
“哟,我当是谁呢,这么大排场,原来是澜家大少爷啊,啧啧。”
廖梦达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外面晃了进来。越过澜律的时候,非常不客气的用肩膀顶了顶澜律:“让让,别挡道。”
澜律二话不说,一拳就砸了过去。
廖梦达似乎早有防备,头一歪便躲了过去,然后抬腿猛抽。
澜律隔挡回击,廖梦达不甘示弱,步步紧追,两人就在病房门口那仅有的空间里对殴起来。
斐晴看的目瞪口呆。
腾凡则看的津津有味,不时还评点两句。
斐晴白他一眼,腾凡才道:“放心,这两人从小打到大,早都习惯了。”说完,看斐晴还看着自己,腾凡又道:“像澜廖这样的家族,他们子女多多少少都会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不管别人保护的再好,终归没有自己的实力来的实用。”
斐晴了然,看了一会就觉得无聊,便转身去整理东西。
等她收拾完,才发现病房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回身望去,正好看到廖梦达掏出一把墨镜呲牙咧嘴的戴上,正好挡住了左眼那一块乌黑。再看澜律,斐晴双眼猛的闪了一下,忙低咳一声,压下脱口而出的笑意。
澜律黑着脸,被这一咳突然转红,然后转青,最后又转黑,更黑。
谁能想到时事这么多年,早就奔三的人还是那么幼稚,打不过就耍赖,抱着他脑袋对着他鼻头就是一口。那牙尖的跟狗似的,那口水……
澜律无比嫌弃的猛擦着鼻子,越擦越适得其反,鼻头更加的红亮,异样显眼。
“噗——”
斐晴最终也没忍住,喷笑出来。
澜律擦鼻子的动作顿住,突然有种杀人的冲动。
最终,还是腾凡向护士要了个口罩戴上,澜律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没把廖梦达揍成猪头。
“说吧,你想怎么做?”冷静下来,澜律开口问道。
封宁敢利用澜家人算计澜家人,死多少次都是活该。只是他没想到,他所有的行动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瓦解了。这股神秘力量好像在保护封宁。
澜律原本以为这股力量包华芸的,查下去却发现不是,最终也确定不是包华芸的情夫所为,澜律琢磨来琢磨去最终还是怀疑到了腾凡身上。
今天他来就是为了确定这一点的。
这半个月来,他虽然很想来见见斐晴,但腾凡防他和防贼似的,直到今天,终于有信息确定那股保护封宁的力量就是腾凡的,澜律才强硬的闯了进来。
也就是在闯进来,看到斐晴的那一瞬间,澜律突发奇想,想到一个可能——腾凡保护封宁只是想等着斐晴大好亲自动手。
而廖梦达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澜律所想。
“封宁那狗东西现在藏在城西一家倒闭的酒巴内,你想先切哪一块?”廖梦达对腾凡道。
腾凡眸底冷光乍闪:“斩草除根,草的生命力再旺盛,没了根也不过几日光荫。”
腾凡说这话时面上带笑,如谈论今天的天气真好这般随意,却让廖梦达心头凛然。
这是要彻底抹去封家,甚至,加带腾家二房那位。
“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腾凡冷笑,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