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处于炎热的盛夏,可是从脸上传递而来的阴冷冰凉竟然让我浑身发抖。能够感触到那是一只冰凉如水的女人手,正轻轻划过我的脸颊。若换成平时,米小雅能够这样轻柔地抚摸我的脸庞,我一定欢喜心动地去轻吻她的小嘴。但此时我知道这只手不属于米小雅!那死人冰度的触感让我毛骨悚然!
当那只手离开我脸颊的同时,我猛地睁开双眼,一股阴风从头顶刮过。我条件反射地抬头去看,一袭青衣虚晃而过!我以为自己眼花,谁知再低头,那袭青衣就坐在我的床边!
只有一袭水袖青衣直挺挺地坐在床边,青衣之中是空的!
“嘤嘤……”
“咳,咳咳……”
那个缠人的声音再次钻入我的耳朵。虽然眼前的这个场景已经让我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浑身发麻,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起来,至少起来还能缩到墙根去。可是身上好像被压了一座重山一样,不要说起来了,就连翻个身都办不到!
接着我想闭上眼睛,发现眼皮就好像被胶带黏上了一样,根本眨不动!不仅如此,甚至连视线也无法从那袭坐着的空青衣上离开!
我只能这样瞪着眼睛,眼白多于黑瞳,直勾勾地看着那袭青衣,脸部有些扭曲。就见那双水袖缓缓抬起,掩在应该是面部的位置,“嘤嘤”地哭两声,”咳咳“地咳两下。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哭声和咳嗽声,就只剩下我心脏“咚咚咚”敲击胸腔的声音。
我想要大声呼救,可是发现能够发出的声音极轻,好像声带被控制住一般。既然已经这样,没有其他办法,虽然我大气不敢出,可是还是强作镇定地稳了稳心绪,咽了几口口水之后,颤巍巍地说,“你……要干什么?”
讲真,之所以能大着胆子那样问,是因为我并没有从这袭青衣上感受到杀气。或者这样说吧,按照惯常套路,一个鬼想要先吓唬我再杀了我,青衣应该早就做到了。
青衣端坐在床边没有动,水袖掩面断断续续地“嘤嘤”哭着,在原本空荡荡的青衣之中,若隐若现地呈现出人形。首先呈现出来的是一双雪白的手,那双手手指纤长骨节明显,看到这双手我后背直发凉,接连打了几个激灵,想着刚刚就是它在我脸上划过,心里阵阵发毛。
很快,此人的头部也呈现出来,一头及腰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只有数缕有些凌乱地散在面前。让人惊悚的是,青衣的面容依旧不清不楚,就坐在跟前,我仍然无法看清此人的面容。那脸上分明被蒙上了一层水雾!眉眼不清,看上去甚至有些变形。
这正是昨天晚上从镜子里出来的那个鬼青衣。我斜着眼睛看看墙上的挂钟,正好十二点。午夜!
“你究竟是谁?我在深溪古镇看到的那个影子就是你吗?”我壮着胆子连着问了两个问题,其实我的手紧紧抓着被单不敢放开,既然翻动不了身体,那么身下的这张床就是我力量的来源。
青衣没有说话,那张蒙在水雾后的嘴也不知道能不能发声说话。就见她头顶上缭绕出缕缕烟气,随后双手五指张开朝我的颈脖处伸了过来!这是要把我掐死的节奏吗?讲好的不按套路走啊,可恶的是我的声带还是没有办法剧烈震荡,无法呼救。
就在我以为死定的时候,手腕上的红绳“噌”地发出数道红光。我仿佛听见在空气后面传来惊呼惨叫,青衣的身形在红光之中虚晃泯灭。瞬间我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一下子弹跳坐起来,若有所思又心存感激地抚摸着师父给的保命红绳。
半夜有只鬼坐在床边哭,无论是谁都会心惊肉跳,浑身冷汗。但当我身上的冷汗落下,心中余悸平缓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恼躁起来。总觉得那鬼是想和我表达些什么,但碍于无法开口所以一直没能说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但越想越坚定自己的想法。
看看挂钟,一点十四分。这番折腾后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从床上爬起来去去喝水。在经过屋内穿衣镜的时候,突然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端着水杯,一边喝着水一边站在穿衣镜前。这一看,又再度把我自己给吓一大跳!镜子中出现了第二个毛小米!身形整整比我小了一半,就站在我的前面,面朝着镜子,眼睛顺着镜面的反射盯着我,铁青的脸上是诡异的狞笑。
虽然这两日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已经让我的神经有些大条,但这镜子里冷不丁地又出现小一号的自己,还是让我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就看见那个小了一半的毛小米双脚悬空漂浮着嵌入了镜子,消失不见。
我心里一沉,午夜既然已过,自然又是一天开始,又是一魄离开。我感觉天旋地转,脑子被油焖过那样不清晰,头一沉脚一软晕死过去。
当我恢复些许意识的时候,又听见有人在旁边“嘤嘤”的哭。
“你究竟是谁?”我边问着边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是已经哭成泪人的米小雅。窗外洒进来亮白的光线,新的一天又亮了。
“小米!”
见我醒了,米小雅哭着扑在我的胸口上,嚎啕大哭。
她这伤心样,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