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洪荒,宇宙苍茫,天皇地皇,阴娃仓惶,罗刹难帮,莫回莫往。鬼娃子些,印头要开始了哦!”攮子爷双手朝天,仰天呐喊。
“呜!呜!呜!”下面的人群跟着呜声大叫。
随着这滔天的闷声呐喊,人们的情绪被激得高涨如海潮,那些嚎叫、哭喊更是肆无忌惮,人群躁动难安,仿佛只有通过这样歇斯底里的嚎叫才能宣泄自己。
“他们到底是人是鬼?”这样疯狂的场面是我从来没遇过,甚至想都没想过,一时之间我感觉有些难以消化。
小和尚说,“我曾经也问过师父差不多的问题,人和鬼的区别在哪里。师父说其实人和鬼根本没有区别,不过是不同形态罢了。就好像鸟和树,鱼与花,鸟有恶鸟,花有毒花,但其实所谓的恶所谓的毒只是你认为而已,对于它们来说都不过是在保护自己不被你伤害。那你说,到底人和鬼的区别在哪里呢?”
对于他这串爆豆子一样的话,我只能瞪着双眼,伸出大拇指,愣呆呆地说,“嗯,高深。”
“你听懂了?”小和尚惊奇地问。
“呃……”我尴尬笑着摸着头。
“那你高深个什么劲啊?”
“凡是听不懂的话就代表很高深。那你听懂了?”
小和尚脸一红,呵呵笑着摇着头。我不屑地说,“切,咱们半价不要说八两,还不都……”
“呜……!”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低沉的牛角号声,“呜,呜……”随之而起的是裹着泥沙的狂风从四面八方朝着中心涌集席卷而来,即便是深夜,还是能看到天上层云重叠,云涌而至。不得不说气势还挺磅礴,也足够震撼我和小和尚的神经。
我俩双手紧握在一起,紧紧把住断墙露出来的石块,避免被狂风吹走。狂风持续了一阵,随着牛角号声的低落而慢慢减缓。风停之后,包裹在古镇居民头上的青布已经去掉,情绪似乎有所缓和,但细看感觉他们的眼神依旧呆滞,毫无生气。
攮子爷站在搭高的舞台正中央,双手朝天举过头顶,左手握着一只足有半米长的牛角号。他口中念念有词,因为是当地土话,晦涩难懂,猜测应该是在背念祭文之类的东西。场面一时之间很是压抑,我问小和尚,“平生,你有没有觉得呼吸困难?”
“嗯,这个攮子爷的言语中蕴含灵力,为周围飘零的阴气做指引,将它们都指引向那口古井。”
靠,这货懂的还是比我多。我眨巴眨巴眼睛,真的从阴暗的夜色中看到有缕缕青黑色的阴气从不同的方向飘进古井之中。想着之前米小雅差点掉下去,我心里更是“咯噔”一个激灵。
阴气越积越浓,古井口处黑雾翻腾,从古井深处传来“咕嘟咕嘟”热水沸腾的声音。看这情形,不知道会从那里面跑出来什么鬼怪之物。然而,等了半天并没有发生披头散发的鬼怪从井底爬上来的场面,倒是听到攮子爷高声一吼,“开!”
古镇的居民人挨着人,排着队围着古井绕圈,边绕边口中念念有词,很快以古井为中心绕城一圈圈的螺旋。接下来的一幕更是看得我心肝具颤,他们纷纷顺序地将自己那颗假头敲碎扔进了古井了!古井中竟然还传来“咔擦咔擦”,仿佛牙齿碾磨的声音!
难道这就是印头?无论那颗是不是真的头颅,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头被敲碎,然后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给吃掉,这样的体验一定不会好受!
“当然不好受。”
一把苍老沙哑的声音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转头一看竟然是个猫脸老太!
之所以我知道猫脸老太,是因为前两天才从网上看到一个帖子,说是前几年在一个冷的要死的城市,一个冷的要死的清晨,行色匆匆的人们发现有个老太太趴在路中央被冻死了。警察赶到,准备将老太太翻过身来,才发现她的脸被牢牢冻在路面上。用有机溶剂一点点地把她的脸和路上的冰面化开,翻过来一看所有人都吓得倒退三步、倒吸三口冷气。大概是因为长久低温,造成老太太面部肌肉剧烈收缩,血液沉积凝固,她的脸看上去分明已经成了一张猫脸!
后来在那附近经常有人半夜看到有个长着猫脸样的老太太在街上游荡,嘴里不停地喊着,“回来吧……回来吧……”。
现在猛然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正是那样一张猫脸老太的模样!“你谁啊!”我脱口而出。
“咕咕咕咕……你们怕我?咳咳,也对头的。”猫脸老太的笑声像夜晚的猫头鹰,而她咳嗽的声音我感觉有点耳熟,很像一直纠缠着我的那把咳嗽声。
“小和尚,把你的念珠收起来,老太婆是人,那玩意儿对老太婆没得用得。”她怪笑着和小和尚说,随后也不等我们问话,一手拉着一个把我们往回拽,语气有些急切地说,“赶紧走,你们身上的佛香马上就要散完咯。一散完,攮子那个要死不死的就闻得到。他那个鼻头比狗娃子的还要灵,因为他和狗娃子比更是个畜生。”听得出来,猫脸老太对攮子爷充满了怨恨。
但我更奇怪的是平生带着他的假发出来的,这个老太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