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脸我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看到小和尚站在旁边意味深长地冲我笑。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撞邪被鬼压了?”我惊恐的有点懵逼。
小和尚笑着什么都没说,递给我一面镜子。镜子里我的脸上有五道血淋淋的爪印,难怪火辣辣地疼!
“怎么回事?”我抬头问小和尚,“是谁弄的?”我不相信小和尚在这里,还会有鬼找上门。
小和尚笑着看着沙发角,路小黑在那里蜷着,用一种别有意味的目光审视着我。“小黑!”我大叫一声。“喵呜。”路小黑转身就跑。
“它疯了吗?”我揉着脸,郁闷极了。
小和尚依然淡定,“非也,是你揪着它的尾巴使劲拽,它疼得嗷嗷叫,实在受不了才挠你的。”
“啊呀!”经小和尚这么一说,我心里还挺愧疚的,“我揪它的尾巴干啥啊,唉,可能是因为刚刚做了噩梦的关系吧。”
“因为它睡在你的脸上,”小和尚使劲地憋着笑,“并且把屁股放在了你的鼻子上。”
我去!难怪我会做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梦!
“你们准备好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瑶姬已经坐在窗台上,“我已经找到张大强了。”
“那还等什么,快走!”我一下子从沙发里蹦起来。
瑶姬带着我们穿过这个小城的高楼矮房,来到管井隧道附近即将拆迁的棚户区。
这里有六栋上世纪的住房建筑,红砖墙黑瓦顶,每栋楼六层高。楼几乎都已经废弃,墙皮斑驳,楼道黝黑破烂,遍地垃圾,空气中充斥着各种生活物品骚臭、腐臭和死老鼠的味道。只有靠近马路这侧还有三户人家点着黄焦焦的灯坚持着,我知道他们一定是钉子户。
我将他一早给我的佛香珠碾碎,照以往的方法涂抹在唇鼻和眼皮上。缕缕沁心的佛香顺着七孔进入体内,直达肺腑,上清下明,让人浑身舒爽。佛香有安心凝神之效,小和尚说用佛香封抹七窍,能够在进入污秽之地不受邪魅所侵,能够祛邪避秽,祛魅扶正。所以现在只要去这种比较危险的地方,他都会事先给我一颗佛香珠。
“张大强在哪里?”小和尚已经将佛珠从手腕上褪到手掌中握着,口中默念六字大明咒。
我们跟着瑶姬来到位于最深处一栋废楼。开始靠近这栋楼,我心里就徒升寒凉,浑身的毛孔随之扩张,阵阵阴风从废楼已空的房间和楼道里蹿吹而出,“呜呜”作响,如同鬼嚎。我看小和尚和瑶姬的神情也很严肃,想来事情的糟糕程度比我料想的还要重。
“那家伙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的。”瑶姬语气中有些疑惑和惶恐,“我不过是想完成他和家人最后相聚的愿望,不可能啊,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她之所以说这些话,是因为就连我都能感受到整栋楼弥漫着阴森尸气,就好像这里聚集了成千上万的陈年老尸,那冲天的怨气和鬼气独独让这栋楼的上空阴云密布,风啸诡谲。
“阿弥陀佛,”小和尚眉头紧锁,“你的初心虽然,却奈何修为不够,强行将他们三人的死魂封锁在一具死尸之中,如此产生尸变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升高。更何况他们三人在生前本就缘分未尽,有着千丝万缕的纠缠冤缘,如今同化在一起也未尝不可。”
我瞥了一眼瑶姬,看到她脸色很不好看,一阵红一阵白,是那种想要发作又无从发作的深忍。我叹了口气,“所以,我们现在还能怎样去帮张大强和他的老婆孩子呢?”
“叮铃铃,叮铃铃……”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清脆的铃铛声,那声音如此清晰,就如同就在耳边,但却又那样遥远,四处张望也无法确定响铃声的具体方位。我和小和尚四处寻找声音来源,却看到瑶姬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中散发出期望的精光,神色之间立刻轻松很多,“那家伙到底还是来了,可是那家伙不是还在……”
瑶姬话说到一半,看看我,把另一半生生地咽了回去。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得出来她口中的“那家伙”对于瑶姬来说是颗定心丸,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显得轻松很多。
“叮铃铃”的铃铛声只响一阵就没了。瑶姬手臂一挥,废楼一层北面的一个房间逐渐浮现出白色亮光,里面传来男人和女人的笑谈,还有婴儿“咯嘎嘎”独特的笑声。
若换成普通家庭,如此场景也算其乐融融,如今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所追求的也不过如此。
显然,屋内的人——如果还能称为人的话——感知到我们的到来,就听见男人的声音大声喊叫道,“我已经带着他们躲到了这里来,你们为什么不依不饶!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歇斯底里,也难掩恐惧。
女人开始哭起来,感受到气氛的紧张,婴儿也开始啼哭。喊叫声、啼哭声如同魔咒,很快回荡在整栋大楼,越来越多不同的声音像受到召应,开始在楼道中回荡。各种鬼嚎、各种鬼哭、各种鬼啸、各种鬼叫,还有各种奇奇怪怪“喀拉,砰砰,咚”的声音。所有声音交叠在一起从四面八方朝我们压迫而来,诡异气场使周围气流急速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