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小和尚眼圈都红了,半晌他才有些哽咽地说,“小米,我知道。佛曰,人若有缘,一切皆缘。如若无缘,一切成空。你我是有缘人,按你说的话,我们是兄弟。但这件事我必须自己去做,因为涉及到我寺的过往和声誉,请原谅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他这么一说我已然释怀,即便是肝胆相照的好友,也会有不能言说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往往都会和某些禁忌有关。“小和尚,你去吧。不过你要记住一句话,我们是兄弟。只要你需要,我随时赶到!”
“嗯!保重!”
那之后小和尚就走了,家里顿时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很快新的学期就开始了,报道、领书、打扫寝室(虽然家住的不远,但是为了平日里晚自习方便,还是得要间寝室,毕竟医学生还有很多时候是晚上的实验课)、几个平日一起玩的好友撸串K歌等着正式开课,也算是每天都很充实。
“这学期的课真他娘的变态,几乎每天满课,都没有休息的时间了。”杨子豪怨天尤人地闷了口啤酒。
一旁的陈世勋不乐意了,“麻烦你把‘几乎’二字给去掉。”
“怎么这学期天天都有课?”我问。
“大少爷,你还没看课表啊?”杨子豪拧着眉头痛苦地说,“天天满课!早上四节,下午四节,晚上也是四节!最变态的是周六早上还有实验!”
“真是要把人给逼疯的节奏。”米小雅说。她身边的兰兰一直闷不吭声地吃东西,我看她脸色确实不太好,血色苍白,精神萎靡。
陈世勋笑说,“你们还不知道小米这个人?可能全年级最不关心课表的就是他了,他上课基本上都在睡觉。”
“那老子也是全级第一,你别不服气。”我笑着捶了他一拳,抿了口酒说,“关键是现在那些老师,尤其是那些刚刚引进的“博士们”讲课那水平,不相信你们就真的听进去了。我感觉他们能把书念顺溜都不容易。听他们讲还不如我自己看。”
“那确实。”他们都很赞同。
我吃着烤肉,“有听他们磕磕巴巴瞎JB念叨,念都还要念错,还不如自己好好看书。不过实验课和技能课还是必须要好好上的,毕竟那是手上的功夫,得练。有些老师连小白鼠都不敢抓,但我们自己还得练。”
“学霸,请受我一拜!”杨子豪那货装逼地端着塑料杯一饮而尽。
“得了吧你,”我笑说,“要知道以后我们面对的都是人命,不管怎么说我是非常敬畏的,人命关天。如果那些站在讲台上的人给不了我想要的知识,我就自己学。总之我不能像他们那么糊弄人,我害怕招报应。”
这番话其实我以前也常说,但是今天说起来更加带感,或许是和八月中经历的那些事情有关。我脑海中浮现出叶萧萧、玲玲和她的孩子的魂魄逐渐在夜空中消失,想着他们给我深深鞠的那一躬,鼻头一酸,有股热浪竟然直冲眼眶。
我故作镇定地喝了口啤酒,假装被呛着猛烈咳嗽,趁机把快要从眼角冒出的热泪给擦掉。我毛小米这辈子可能没有什么大本事,只希望能够做到无愧我心。原来这世上真有灵魂存在,无论什么时候都希望被我遇上的人能安好,魂能安息。这就够了。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晚,但第二天该上课还是夹着课本去上课。进了阶梯教室坐下来,米小雅就对我说,“小米小米,你知道吗?今天的课据说是个很厉害的老师来给我们上哦。”
“我不知道,但是我有你这个八卦通,现在知道了。”本来我想去刮刮她的鼻子,可是一想到这里是公共场合,就收敛起来。
上课铃响,从外面慢悠悠地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想来这个就是米小雅口中很厉害的老师。
可是她站在讲台上整理教具和准备多媒体的时候,我心里猛地一惊,因为她身后的黑板上竟然浮现出一张充满怨愤的女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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