蟑螂 第(2/2)分页
“大叔，说来您也许不信，”考虑到对方的接受能力，我尽量让语气显然诚恳，“我看得见鬼，上次来送餐的时候看见秋菊了。我是受她所托，她有句话想要对你们老两口说。”
“什么！”钱世彪脸色大变，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你真看见我家菊子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满脸涨得通红，嘴角不自觉的抽动着。我还想说点什么，却见他突然铁青着脸，愤怒地瞪着我，一边不由分说地推揉着我往外走：“滚滚滚！哪里来的小杂毛，好的不学，学那些叫花子坑蒙拐骗！这世上哪有鬼，你当真以为我们这些农村人封建迷信没文化，还信你这一套？还想我拿钱给你‘招呼’（注：遵义俚语，意思是摆平鬼神之事）？快滚！”
他的力道非常大，我被他推得连连踉跄，丝毫没有对抗之力。做为一个男人，这让我感到屈辱和愤怒。我看见钱秋菊在一旁已经哭成了泪人，哦，不，应该是泪鬼。不由大声冲她嚷嚷道：“你赶紧搞点动静出来让你爸看看啊！只知道哭！”
“你XX的神经病！信不信老子喊警察来抓你去坐牢！”钱世彪像被刺激了一样，激动地大力扭住我的胳膊
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我虽然是个学生，但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青年，一下子我的火也被拱起来了，奋力挣开他，“放开我！老子一不为钱二不图利，只想单纯的做件好事，帮你女儿了却一桩心愿，却被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当做是骗子。老子跟你提钱的事情了吗？别拿这个字来侮辱我！只是可怜你女儿了，她为这个心愿苦苦煎熬了十年没去投胎！”
钱世彪有些僵住了。我一不做二不休，气烘烘地把包里的符纸一把掏了出来：“你看看！这些都是为你们能够见面画的！你以为老子一天这么闲，白天上课晚上送外卖还不够辛苦？！”
“你，你是学生？你真懂这个？”
见他态度有些松动，我也没功夫跟他记仇了，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大叔，我不是社会上的二流子，我是医学院的学生做兼职找点生活费。我没有骗你，因为没有必要，我不会管你要一分钱。”
钱世彪嘴唇哆嗦着，没有说话。其实我也能理解他先前那种过激的反应，是因为我闯入了他的禁区，又阻断了他的逃避。
我瞥了一眼钱秋菊，她哭得很伤心，瘦弱的肩膀不停颤抖着。她对我说，“哥哥，求求你，快帮我们通灵吧！”
我看看门外，暂时没有什么异常，但我隐约感觉到没时间了。我拿出一张自己画的通灵符，深吸了一口气，对钱世彪说道：“大叔，实不相瞒，我虽然‘火焰低’（注：遵义俚语，意指人阳气弱）能见鬼，但并没什么道行。这些符，是我为了帮助您女儿现学的。灵不灵，我确实不知道。但如果你信我不是骗子，就请让我试一试，也不要辜负了秋菊。……我不会要您一分钱。”
钱世彪深深地看了我半晌，最终沉默地点点头。他呐呐地说：“菊子，我的菊子……唉，我的菊子啊……”
我拿着符的手都在抖，紧张，兴奋。按照师父札记中记载的那样，我将画好的符咒夹在指间，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吽，唵嘛呢叭??吽……”
佛咒中蕴含的力量随着念诵集中在结印上，身体中的灵力随着这股力量的指引沿着结印汇集在通灵符上。我把通灵符印在他的心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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