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吃完饭把颜料提上就开着车往温州路,一路上大家都很嗨,他们属于视觉系青年,即便是开的这辆商务车也被涂鸦得五颜六色,炫酷无比,开在车上十分招摇。说起来尽管温州路属于市区,但实际上离市区还是很远,是城区扩大合并周边县镇后拆迁改名来的。他们大概开了有五十分钟的车程才到,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山区的气候多变多样,明明白天的时候还是云层堆积厚重得只有光没有阳,但到傍晚的时候,云层就极有可能被山风吹得凌乱不堪,四处飘散,反倒露出金灿灿绝美的夕阳。橙红色的夕阳光辉将整片天空照得红火,即便是那些依旧积厚的云层也泛出霞红之色。
他们一行五人还不知道,在旁人眼中的美景,竟然是开启一场惊悚经历的序幕。若是仔细端看,那片夕阳霞红,正如蔓延渗透的血渍,那变化多端的云层正像张开血口不断咬食咀嚼的鬼怪妖兽。
……
麻花儿是个青春靓丽的时尚少女,精致的妆容,露脐装起到好处地露出腰间的蝴蝶纹身,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她提着一个袋子,走在男朋友茅厕的身边,时不时地凑上去腻歪索吻。
“喂喂,你俩能不能不要这样恶心,毕竟要照顾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吧?”乌鸦抽着烟,一脸嫌弃地笑道。
“才不管你呢,按你的那些要求,非得范冰冰才能满足,可惜人家已经有李晨了,你早就没得机会咯。”麻花儿笑怼他。他倒是不恼,抽着烟转头看到孙显辉表情好像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不舒服?”乌鸦问。
孙显辉轻揉着左眼,“眼睛还是不舒服。”
“你那个眼睛,早就喊你去医院看看,死活不去。”乌鸦也表示很无奈。
孔双双说,“他那天去过的,医生说就是结膜发炎,滴了眼药也是时好时坏。”
“现在那些个医生,就知道收钱,能好好看病的能有几个。这个世道乌漆墨黑的,要不自己找点乐子消遣发泄哈,估计又会多不少抑郁发疯的。以后也不知道精神病院会不会变成养老院。”
“你这张嘴,真是怼死人不要命。”孙显辉笑着说。和朋友们这么一闹腾,情绪也好很多。
很快,他们就来到预先看好的那片废墟。但到哪他们就傻眼了,因为不过几天的功夫,这里竟然已经围起围墙,砌起了铁门。他们站在铁门前,看上去里面已经开始准备开工。有几台挖掘机和拆迁机在里面摆着,像是机器怪人嘲笑着要来涂鸦的他们。
“什么时候政府效率这么高了。”乌鸦无奈苦笑。
茅厕说,“耽误一天可就是一天的钱,他们肯定得加快速度啦。不过我们现在怎么办?还弄不?”
麻花儿趴在铁门上,从粗大的缝隙往里瞧,“好像这才被围起,里面还没放狗,要不我们翻进去吧。”
青春就是任性放肆,原本他们大可以重新换个地方,但是给涂鸦添加上一个翻墙的元素,感觉更加刺激叛逆。麻花儿的话音刚落,乌鸦和孙显辉已经身体力行,开始攀爬了。别看孔双双和麻花儿是女孩,在行动力上可一点都不给男人。这边三个男人的脚刚落地,她们俩也跟着“啪啪”稳稳地落在地上了。
“你别说,把这块地这么一围起来,好像还更有点莫名的感觉耶。”麻花儿兴奋地说。
茅厕撇了她一眼,“小姐,我们是来涂鸦的,不是来探险寻求刺激的。”
他们之前就已经来过这,这里是一片商住两用的楼房,因为以前是县城,地盘大人口少,所以楼间距比较大,每栋楼之间大约都有五六百米。现在围墙围起来的大概有五六栋。这些商住楼房并不高,加上下面的商铺也就四五层的样子。从墙体外侧来看,每层的窗户并不一样高,错落有致,这是因为房子的户型属于错层式建筑。在修建它们的那个年代,这样的户型非常流行。
他们提着提袋,选了一个落地玻璃已经碎一地的店面,从碎掉的展览橱窗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进入。
“小心点啊。”乌鸦叮嘱大家,“这玻璃碴子可刺脚,别把鞋子给刮花了。”
进了店铺之后,孔双双发现孙显辉有点异常,他呼吸很急促,鼻孔使劲地扩张,额头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水。她担心地问到,“显辉,你怎么了?很热吗?”
孙显辉眼神有些木讷溃散,听到孔双双的声音稍微回回神,他勉强笑笑说,“没事的,可能是太热,感觉有点闷。”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孔双双拉着他,神色也不太好看,“我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些什么事,心里慌慌的。”说这话的时候,她神色很不自然,不自觉地四周张望,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看。
孙显辉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乌鸦在那里喊,“诶,你们两口子赶紧来啊。看我这乌鸦涂画得怎么样?”抬头一看,孙显辉的眉头骤然紧紧地皱在一起。乌鸦涂的“乌鸦”黑红相间,黑色的身体,红色的脑袋,长而尖的喙大大地张开,一条红色的舌头蜿蜒伸出。“乌鸦”脑袋上的眼睛一上一下,瞳孔一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