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中还有浓烈咸甜腥热的血味,眼前昏花,头重得像是戴着一副沉重的钢盔,但孙显辉的情况更加凶险。那副令人惊骇的模样,再撑不过三秒,他估计就会不受控制地把自己撕扯成碎片!
就在我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这段时间在家里研读师父留下的札记和练习绘制的黄符。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黄符,在其中翻找一番,总算是翻出来一张自认为应该会有用的符。
按照师父札记中所记录,这张符具有镇守魂魄的作用,我给它取了个简单易懂的名字,就是“镇魂符”。镇魂符不好绘制,我练习了很久才把那些曲里拐弯的纹路记在脑袋里,又花很多时间来练习使用。
来不及去想这符能不能起到预期作用,我已经行动比脑子快,把符贴在了孙显辉的胸口上。按照练习时的做法,我双手结印,口中念诵文殊八字咒,虽然废了些劲力,但最终那道镇魂符总算发挥功效!
黄符上用朱砂绘制的纹路往外延伸,围着孙显辉的身体缠绕一圈,隐约可听到微弱轰鸣声,就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佛号的念诵。在镇魂符的作用下,他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尽管呼吸还很急促,但总算减轻肉体上的痛苦,至少一时半会死死不了了。
与此同时,小和尚还被黑色冤魂缠绕如同黑茧。能够看到那“茧”的形状不断改变,一会变大,一会缩小,我知道他在奋力抵抗。突然,那些缠绕如丝的黑色冤魂被撕开一条细缝,从细缝中透出一道黄色光芒,紧接着我听到洪亮的施饿鬼食咒。
这咒我也是练习熟知的,我赶忙双腿盘坐,双手结印,调动身体中所有灵觉,跟着小和尚的节奏同时大声念诵着施饿鬼食咒。
南无萨缚怛他哦哆,缚噜枳帝,唵三跋啰,三跋啰,吽!南无萨缚怛他哦哆,缚噜枳帝,唵三跋啰,三跋啰,吽!……
突然,“唰!”地一声巨响,就好像同时撕裂数十匹绸缎的声音,随着黄色光芒四射,那个由冤魂构成的“茧”四分五裂。小和尚“啪!”地一声斜趴在地上,头顶冒着烟,口中吐着血,感觉随时就要挂掉!
我连忙跑上去,扶着他问,“还行吧?!”
小和尚勉强给了我个笑容,说,“还行,死不了。不过你的镇魂符给我一张。”
听他这么说,我又是一通翻找,找得我满头大汗才算是又找出来一张完整无误的镇魂符。他接过黄符,贴在心窝处,撑着我立直上半身,捻动香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我听不清他这次念的是什么佛咒,只是看到那张黄符上的朱砂纹路随着念诵不断浮动,从心窝处蔓延至他身体之内。
过了会功夫,小和尚那张原本已经蜡黄的脸逐渐恢复了些血色,气息也渐渐平和下来。
他欣慰地对我说,“小米,你绘制的符咒越来越厉害了。不得不说,你确实有修佛驱魔的天赋,假以时日说不定会比我更厉害。”
听他这么说,我一点开心的心思都没有,担心倒是一箩筐。我皱着眉头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感觉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你的镇魂符很有效,原本刚刚我被冤魂反噬,三魂七魄即将分散离体,若不加以稳固就糟糕了。不过,”他皱着眉图,很是懊恼,“我还是过于托大了。”
“好啦,先不说这些了,咱们先想办法回去,其他的后面再说。再不回去,我要死了。”此时的我完全脱离。镇魂符的使用远远超出我的灵觉能力,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和体力,更何况还有冤魂反噬的效果。
我身体中的五脏六腑都以一种很特别的方式酸软疼痛,就好像所有脏器的肌肉都松松软软,无法正常地收缩扩张,这让我有些求死不能!想了想,我还是给米小雅打了通电话,让她来接我们。
“你看看能不能开家里的车来?”我问。
估计小雅听到我的声音虚弱无力,心里发慌得紧,说话的声音都因为紧张而颤抖,“当然是可以,但是你们在哪里?你们受伤了吗?你们不要着急,我马上来。”在问清楚地址之后,她就立刻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我心里稍稍安心了些。我仰面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因为当年那场大火燎烧,整块天花板都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黑色。眼前又再度浮现出当年火灾之时,处于熊熊烈火中的那些人,无助地呐喊,疯狂却无效的逃生。心里“咚咚咚”地剧烈跳着,跳得我头疼欲裂。
用手捂住双眼,不再去看任何东西,只静静地调整呼吸,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虽然身体的疼痛没有减轻丝毫,但感觉恢复了一些体力。在问了小和尚的情况之后,我们慢慢地撑着地板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来到孙显辉的身边。孙显辉还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这样一个普通人,在被冤魂反噬之后没有立刻死掉,也算是他命大。
我们三个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半走半爬地走出厂区。我们架着孙显辉,尽量地远离纺织厂厂区,沿着公路边往回家的方向走着。就这样用挪动的方式大概过了有个把小时,我回头依旧还能看到纺织厂的那栋房子,可此时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