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说啊，到底什么事啊。”

钱小燕这里正追问，欣欣已经把画画好了。他把画递给爱芬，笑着说，“外婆，这画送给你，你把它贴在墙上，可以帮你扫地，也可以帮你打坏蛋。”

“这么厉害啊。好好，咱们去贴在墙上。”说着她吃力地抱起外孙，往自己屋里走。钱小燕见母亲不想把话说明，也就没有追问，毕竟是自己的妈妈，什么事情都会随意很多，她要是不说，钱小燕自然也不会使劲追着问。

尽管爱芬非常不喜欢那副画，但欣欣坚持要把它贴在墙上，她也就同意了。

这天夜里爱芬怎么都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开始她只是觉得胸口憋闷，觉得喘不上气，每每呼吸一次好像整幅身躯都在用力，包括她的手指和脚趾都跟着抓紧再张开。大颗大颗的汗水将床单和枕头都浸得浇湿。

再到后来她胸口的憋闷感就变成了疼痛，就好像有只手想要将她的胸脯就那样撕裂扯开，先是利爪插进皮肤和肌肉，往两边分开！然后再用力的刺进胸骨，使劲地搅动之后猛地往两边剥，暴露出她整幅胸腔！接着又再次重复从皮肤到胸骨的撕裂。

最折磨人的是，如此的痛苦难耐，受尽折磨的感觉，她无法宣之于口！她感觉自己其实在处于沉睡之中，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但同时她又知道这不是梦，确实她的胸口在剧烈地疼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张大的嘴巴却喊不出声来，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也无法真的清醒过来去找药吃。她捂着胸口，从一侧翻到另一侧，又从另一侧翻回来。

睡在她旁边的钱世高这一晚睡得也格外的沉，大概是因为即心累又身累，好不容易睡着就睡得非常熟。甚至爱芬这样像翻红薯一样的翻腾根本没有影响到他。

终于，爱芬感到胸口的疼痛渐渐缓和下来，呼吸也逐渐顺畅了些。迷迷糊糊之中，她真的熟睡过去。刚一睡着，她就开始做梦

先是墙上那幅画中的怪异机器人从平面变成立体，从画中走了出来，站在爱芬的脑袋上方，举着它怪异的夹子一样的手臂准备往下落！爱芬见它那张歪曲的嘴巴一张一合，有个机器声音反复地说，“敲烂她的脑袋，敲烂她的脑袋……”

爱芬被吓坏了，她想要挣扎，突然看到了已经死去的钱老太太！老太太就站在机器人的后面，爱抚地摸着机器人的肩膀，这一摸竟然把机器人给摸不见了。老太太站在原地，微笑着不说话，只一个劲地朝爱芬挥手，好像是在叫她跟着一起走……

第二天一大早，钱小燕就听见父亲在房间里嚎啕大哭，进屋一看爱芬已经死在了床上。胸口已经切除过的乳房处红肿溃烂，她睁着眼睛一脸不甘的模样！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钱小燕一下子晕厥过去！等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医院之中，手背上插着针头，正在往里灌输着液体。她突然想起妈妈的死，一下子弹坐起来拔掉针头就想要往外冲。刚好遇到要进来的钱世兰，她哭着拉着钱世兰问，“姑姑，我妈妈怎么样了。”

“小燕，你别伤心，爱芬去了，是因为乳腺癌突然恶化。唉，是我们疏忽了，医生说她的病情已经恶化一段时间，只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

这时钱小燕突然想起昨天在屋里爱芬想要说，又欲言又止的事情。难道那个时候她就是想告诉自己身体的不适吗？……然而，现在即便意识到这些，还能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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